阿芒喘著粗氣靠坐在洞口，望著側躺在穎娘身邊，小臉仿若花貓似的果娘，心念一動，忍不住細細打量了起來。
“阿芒哥，你可返來了？”丫頭又驚又喜，這才幽幽吐出一口濁氣來，三魂七魄歸了位。
小臉紅撲撲的，一雙杏子眼仿若會說話，頭髮雖未幾，卻梳著丫角，半舊的棉布衣裳潔淨整齊，更加映托得她玉雪敬愛。
阿芒返來了，丫頭也就有了主心骨，天然道好，兩人合力將山洞清算潔淨，已是落日西下，果娘已在穎娘懷裡睡著了，穎娘耷拉著腦袋坐在那邊，又不曉得在想些甚的了。
果娘仍舊張大了嘴巴哇哇大哭，丫頭急得滿頭大汗，轉眼看到穎娘渾身抖得跟篩子似的，更是頭都大了，卻還要咬牙安撫她：“穎兒姐，你彆焦急，我們先呼吸，大口大口的呼吸，先把氣味順下來，有甚的我們待會兒再說。”
抿了抿嘴唇，一鼓作氣地同她籌議：“能不能先支給我五兩銀子……”
隻話音未落，彷彿他說了甚的極不好的話兒似的，哭的旁若無人的果娘卻快速止住了哭聲，瞪圓了眼睛，兩隻小手更是撐住他的肩膀，再不肯貼疇昔。
就同丫頭籌議道：“我看這處山洞不錯，我們就在這落腳吧！”又忍不住瞥了穎娘果娘一眼：“先把這清算出來，也好叫她們歇歇腳……”說著頓了頓，又道了一句：“至於其他的事兒，今後再說罷！”
雖是光禿禿的荒山，可既然已經有了水源，草木都已垂垂逢春、重新復甦，植物焉有杜門不出的事理。
可到底看著穎娘果娘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怠倦，剩下的隻要涼涼的感喟。
好輕易待到日上中天，阿芒踏勘返回的辰光，看到的就是如許一幅場景……
四下打量了一番，對勁地點了點頭，又不由在心底悄悄歎了一口氣，總算天無絕人之路，另有一樁功德兒。
更是亟不成待地就三言兩語地將事情顛末奉告給他聽。
枕在臉側的小手亦是臟兮兮的，頭髮還一綹一綹的粘在一起，衣裳已經看不出本來臉孔了，小小的繡鞋上更是破了好幾個大洞。
可整座山頭除了潺潺的流水聲，彷彿再聽不到任何旁的動靜。鳥鳴蟲啁，一應全無。
不管怎的說，身材有了安設的處所，飄飄零蕩的心多數也就能安穩下來了。
雙手懸空的丫頭子瞪口呆，底子不明白這小姑奶奶是唱的哪一齣。
小女孩兒眼睛腫著，鼻子通紅，臉頰上橫一道豎一道的不是灰塵就是泥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