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出世以後,大師都覺得您就算不一起將她們除了,必然也要去子留母,以正血脈。
可一年前天子於江寧府的遇刺是個坎兒,當時,鎮守皇城的是他,中秋夜宮中大火,天子最寵嬖的陶嬪被燒死於火中,一屍兩命。
“姑母,我又冇錯,你怎的能叫我跟那羅氏女討情?”宋綺立即就急了:“便為妾,我也不成能跪一個給王爺生了孽子的主母,她是個甚麼東西,也配我去跪?”
“今兒您又當眾折了老祖宗的臉,慢說外人,便我內心,都隻當您是聳天下之駭人聽聞,愛上王妃了呢。王爺,我很多勸您一句,您從小到大,在宮裡,在您那三位哥哥的手掌之下,但是九死平生才氣長大的,您胸有雄才韜略,誌向也該是在江山帝位,而非女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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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鳴在外等了半晌,這時候纔好上來替他擦拭頭髮。
身邊謀士浩繁,但冇有人能想到很好的體例,讓裴嘉憲能夠重獲天子信賴,再遭天子正視,重返邊關疆場。
不過,裴嘉憲再未幾言,施施然起家,單獨一人就進內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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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裴嘉憲就站了起來。他生得一幅極能吸引女子們那點花浮心機的好麵相,隻要肯施點兒笑容,總能惹得女子們春情萌動。
“王爺今兒還是頭一回管內院妻妾爭寵的事兒。”角落裡另有一人,壓著腔調忽而就來了一句。
宋金菊一張臉愈發的陰沉, 此時那褶子都皺的能夾死蒼蠅了。
裴嘉憲終究沐洗完了,搭起簾子出了浴室,穿過寢室,再到外殿。
曾經的裴嘉憲手握兵權,殺伐集於一身,又有帝寵,於全部大康王朝不成一世。
“真是王爺叫她跪的?”小蘇秀感覺新奇,湊到另一個丫頭杏雨跟前兒,笑嘻嘻的問道。
落日下裴嘉憲半乾的頭髮從圈椅的椅背上順順的往下滑著,他眉頭皺的越來越緊,薄唇抿著一條直線,彷彿蘊著極大的氣憤,卻還是一言不發。
“那麼小個孩子, 阿憲抱返來的時候就像隻小奶貓似的, 我替他養到四歲了,姑奶奶,便偶爾用一下又有甚麼?”宋綺恨恨道:“我白擔了生母的名兒,又替他養了四年的野孩子,莫非我是真愛那孩子不成?笑話。”
宋綺作足了架式,就跪在正殿外的迴廊下,一言不發的跪著,起碼跪了小半個時候了,還跪著。
宋金菊臉上那褶子在落日下頓時又變的份外溫和,但饒是落日照著,也是一股子揮之不去的陰戾:“自幼兒,你就是個直性子,而若非你這般的性直,又豈會在宮裡吃那麼多的虧?你可曉得,有句老話兒叫作,謀而後定,以退為進?就憑你這傻樣兒,纔會回回虧損的,此時給我跪著去,跪久了,你就悟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