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就妙在此處!嚕囌事竟是生出各式百般的小意義來,平常日子都妙趣橫生。比起那些個強作狷介、強說愁的,高超多少。人生活著,妙就妙在這個俗上,不見了這妙處,難道都成了和尚?”

臨行之時,林夫人親身備下給老太太的年貨禮品,連帶府裡的妯娌們並侄媳婦和女人們的禮,又千叮萬囑,恐怕齊天睿路上閃失,足見這一起來於這邊疆之地的恐憂。齊允年因勸道,你倒於他操心,天睿早幾年就單身闖蕩,西北之地怕是比你我熟諳很多。齊天睿笑說不敢,內心卻非常適合。叔父的話也恰是他此行能不費吹灰之力就獲得支撐的啟事:他比齊允年的高升先到一步。現在天下風調雨順,朝廷與胡人也聯婚結緣,假以光陰叔父定是能停止匪患、安治西北。齊天睿越加對勁當初在險惡當中的對峙,人算不如天年,從未想到倚靠遠在京師的叔父,現在卻不測如虎添翼,又不怕落人雞犬昇天的話柄,何愁不發財?

鬼使神差,千落開口竟問道,“你要常歸去?”

“咳……人生難料,凡人哪能不見煩惱。”千落扒開他的手,“我猜那杜仲子必是個十指不沾泥的閒散大族翁,衣食無憂。偶爾出遊,山林冷巷,既瞧得見人間百態、俗世嚕囌,又脫得出此中煩惱。也說不準就是為樂而樂,強說樂。”

“韓榮德哪來的外宅?”齊天睿嗤笑,“勉強過了鄉試,在府衙裡掛了個名兒還是他爹的銀子捐來的。這些年從無端莊事做,哪有銀子弄外宅。”

“往轉運使府裡去自是不能夠,他總有外宅吧。”

“小喜,給我拿衣裳,我去瞧瞧她。”

看她落寞,齊天睿噗嗤笑了,起家走過來坐到身邊,將肩頭微微有些滑落的襖給她裹好,“曲由心聲,又如何不順心了,悲慼戚的?”

“難怪。”

他興趣越高,千落嘴角一絲譏冷,“此時倒不覺嚕囌了?”

這一句真是令媛難買,雖說稱不得如何嘉獎,但端倪間那可貴的笑意讓齊天睿甚是心喜,遂翻開話匣將幾年前如何看重西北之地又是如何艱钜運營與遭受一一說給叔父聽,不敢添枝加葉,隻撿關鍵。齊允年聽得非常細心,眉頭雖蹙麵上卻並無波瀾,顯是早已有所體味,於齊天睿目下的謹慎與南商西引之計議也覺得然,隻是囑他要多看、多學,初出茅廬不成與山西老字號歹意挑釁,百年晉商根深蒂固,行規森嚴、行事樸重,不成為了一己私利與之相殘,恐惡人得利、百姓遭殃。齊天睿聞言從速點頭稱是,謹遵叔父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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