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樹林裡忽地飛出一騎人馬,奔馳而來,滿布紅絲的眼睛帶著連夜趕路的疲憊,更帶著一股尋仇似的暴戾之氣。大將虎帳放六十裡流哨,尖兵們早就留意此人,可也都認得這位是哪個,大將軍有令:保護公子,不得有失。多年跟從將軍都曉得這一條令的言外之意實在是:這廝可覺得所欲為,你們哪個敢攔,殺無赦。遂隻得遠遠跟了,眼睜睜看著他直闖大營。
齊天睿聞言“惡狠狠”地抵了她的額頭,“好啊你,你相公被他教唆得各營地去推新製,你不心疼倒罷了,竟然還跟著他學琴,就這麼背叛了!”
“……說的也是。”
恰是想好好地抱怨幾句,卻見那小嘴已經撅了起來,他從速低頭,“你在哪,我就在哪。”
孛堇?齊天睿書讀得雜,記得一本書中看到過,如果記得不錯孛堇是各部長官,這新製孛堇,就是戶部分擔新製的侍郎?
輕柔的一聲,幾近不聞,那人兒竟是猛地一怔,彷彿聽到了宿世的喚,漸漸轉過甚,看著那陌生的蒙袍,淚水忽地湧上來蒙了眼睛,她死死抿了唇,任淚水恍惚他的模樣,滾落,再恍惚,她動也不敢動……
齊天睿這才露了笑,“甚麼破處所!吃也吃不好。還……”
“你放心,齊二叔必然悄悄兒的!”
不能行事,卻無毛病兩小我悄悄咬著耳朵討情話,一時冇了遮攔,回想疇前,她的不能都成了他冇羞冇臊的藉口,點點滴滴回想那一次又一次,說出來竟是比在他身//下還要羞人,臊得她鑽在他懷裡,再不肯昂首,他麼,天然是笑得非常放//蕩……
初夏的草原,一夜雨水洗過,極新的綠厚厚軟軟地鋪向天涯,融入六合一線的湛藍;天空如洗,冰湖普通清澈,大朵的雲沉甸甸地飄不動,墜在起伏的小邱上,日頭映照,晶瑩烏黑,在地上遮出深深淺淺的影子,綠,濃淡不均。
“今後彆教員傅徒弟的,我煩死他了。”恨了賽罕一個來回,齊天睿這才緩了語氣,“等我問了他再說。啊?”
“丫頭,”
賽罕嘴角一翹,笑了,“你倒還真通透,不如給你個金光閃閃的封號去,如何?”
藍天白雲下,三十六騎威風凜冽的衛隊打著金帳的旌旗,正中簇擁著八駕金攆,彷彿在迎候君王。這嚇人的陣仗最前麵站著的人恰是賽罕,身邊另有又一名與他身型樣貌都相仿、也是一身將禮服的男人。
齊天睿這才笑了,一手領著小孟和,一手牽著莞初往那八駕金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