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你給我指路。”

“嗯,”她乖乖地點頭,又道,“我從未寫過這類曲子……你莫笑!”

景同隨後下去,止步在一個牢門前。莞初站在台階上,腿像灌了沉鉛,轉動不得,胸口緊繃的氣味吸起來竟是不敢撥出,蓄在唇邊,顫顫的……

一句戳進最痛之處,他隻是麵色冷酷,並未擁旁人入懷,卻已然冷得她遍體生寒,痛斷肝腸,現在方知諒解他當初的驚震與肝火,方知那突如其來的撕心裂肺、猝然滅亡的痛,她淚如雨下,苦苦要求,“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離你而去……不該傷你……自始至終,我隻要你……你是我的男人,是我從六歲就盼著長大、長大能嫁的男人……求你……彆不要我……彆不要我……”

她悄悄落下腳,挽了他,“相公,來,我扶你躺下,給你揉一揉。”

“姐姐!出來!”景同厲聲道,“他都不認你了,你還管他做甚?!”

本身親親的相公,鴛鴦帳下說過多少膩死人的話,現在這麼一句竟是讓她紅了臉頰,轉而撅了嘴,“哼,你才記得……洞房那日,我也像那天一樣塗了滿臉的胭脂,你卻,你卻隻記得洗,不記得我的模樣!”

齊天睿聞言蹙了蹙眉,“王爺,這畫是聖上禦賜,王爺這麼攔下,太後如果見怪下來,恐扳連王爺。”

很久,他歪了頭啞聲在她耳邊道,“還撐得住麼?”

“我想著你會來,怕你嫌我臟。”

淚滑落,落得他滿懷,幸虧,他看不到……

鐵柵內,一人盤腿席地而坐,一身粗布藍短褂已經被扯得絲絲縷縷,胸口一個大大的“囚”仍然那麼刺眼,沾了血汙,衣裳破敗不堪,衣衿卻折得非常細心;青絲高束,鬢角劃一,他端端而坐,身陷囹圄仍然未曾狼狽,不見了常日富麗的色采,麵上平靜,淡然雅卓,火把與暗影將那麵上棱角勾得更加漂亮,他的模樣正如夢中,正如初……

進到牢中,任是十幾道火把開道,仍然擋不住一股發黴的濕潮劈麵而來。狹小的通道一向到了絕頂又轉上天下,下了兩處窄得隻容一人通過的石階,方到了死牢。一盞小油燈掛在石階旁,一眼望去,幽長暗中,底子看不到牢房在那裡。侍衛們先一步下去,排開,照亮了沾滿綠蘚的石壁通道。

尋著人聲,他看過來,雙目映著火把熊熊的亮光卻涓滴不覺。聽聞他一時心急失了明,在一個接一個的凶信中她竟是忽視,現在看著那毫無知覺的雙眸,莞初隻覺腳下虛軟,心如刀攪,死死握住景同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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