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悅說著直直攔在了他前頭,齊天睿愣了一下,眉頭一蹙,眯了眼,“你這是怎的了?”
她笑了,扭頭,臉頰那麼近,抬手悄悄揉他的眉心,他閉了眼任憑她摩挲,“怎的,我又皺眉了?”
“那邊退了堂,我得了信兒就返來了。”天悅敷衍了一句,冇敢說本身想偷偷跑去公堂,被譚沐秋扣下,一時憤怒起了爭論……
“哦。”
“好!!既如此,我不現在兒就打死你!打死你這個不費事的胡塗東西,也了了曉初這番心機!”
……
……
“有工夫去老太太跟前兒哄哄,也算給你哥哥我省費心!”
“怎的了?”天悅急道,“不就是個棒傷,還非得矯情得歸去嫂子給你上藥?我不能上麼?”
聽兄弟儘管攔,齊天睿一挑眉,“渾小子,你瞎籌措甚麼?”
她抿嘴兒笑,靠在他肩頭……
他噙在眼中的淚,比這一字一句更似尖刀戳在她心頭,早已有力,慘白的人似一片薄紙,飄搖前最後的支撐……
“我曉得……”
“真是慣了你了。”
房中銅爐熏得正暖,冉冉香薰,淡淡清梅,六仙桌旁一身粉嫩嫩的小薄襖兒,小臉寡瘦,燭光裡還是細滑如瓷,端倪更加精美;頭上兩隻小揪揪挽得非常隨便,碎碎的發散下來,毛絨絨,慵懶的小模樣;現在正低著頭,手握羊毫,眼睫輕攏,乖乖的當真像極了素芳苑的深夜,陪在他身邊一起合賬……
她抬開端,看著這雙淺淺的虎魄像那一日初揭了蓋頭……
齊天睿一瘸一拐往府外頭去,已是傍晚時分,天也短了,出來的時候還亮著,走了這麼一會子已是一片暮色,許是因著天暗,這雨也像更大了。
譚沐秋從懷中取出一封信,扔在了桌上,“你給她的休書!”
不得已站在廊下,將衣袍撩起來一看,暗紅的血已是殷濕了褲子,齊天睿不由罵了一聲:不長眼的東西!幾乎冇把爺打廢了!這顯是仆人怕打得皮開肉綻,那板子就往一邊歪,都打在了腿上,這可好了,還不如打屁//股!上手一抹,嘶!才覺出那鋒利的痛,傷勢不輕,得從速歸去上藥。
“嗯,那天抄了私宅,……譚沐秋就把嫂嫂接到與樂土了。”
“那你這是做甚麼?”
“嗯。”
“閉嘴!!”
他抬手,從她領口牽出那條銀鏈子,悄悄一掙,那細薄的鏈子便斷在手心,“你記著,今後不管是何起因,天塌地陷,我也毫不準你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