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著眼,腦後長髮綰著髻,插著一隻碧玉龍紋簪,一身素白寬袍,襟口緊鬆地攏著,脖頸的線條向下延申,有種她從未見過的慵懶文雅。
她與唐徊雖同在一個屋簷之下,數月以來卻從未見過唐徊一麵,而外界也無人來尋他,雖是看管流派,日子卻過得非常放心,肥球知她一心修煉,也不知尋了甚麼門路自已尋食,不去擾她。除了修行以外,她偶爾也會打掃洞府、在空曠的處所練拳,多的事她也不做,更是足不出戶地呆在這裡頭,這是她自打上了太初門後最舒坦的日子,但這舒坦很快就結束了。
竟是墨雲空所贈。
固然唐徊冇睜眼,但從青棱踏上照日峰時起,他就已經看到她了。
這份手劄的最後一頁,便是墨雲空。
現在看來,她這個mm,是被穆瀾帶到了烈凰秘境當中,專為奪舍籌辦。
如果照日峰都會出事,那麼她這個築基期的低修定然逃不得。
青棱對唐徊的感受有些衝突,他刻毒無情,卻又令她莫名放心。要她死時他毫不包涵,如有一線朝氣,他也決不放棄,她的存亡,皆在他的一念之間。
洞府的石門緩緩翻開,熟諳的聲音從內裡傳出。
青棱想通了,便鬆開手,挑唇一笑,不再介懷。
思及此,青棱握緊了玉簡,現在墨雲空已是全部萬華神州大家敬佩的聖女,而她卻被穆瀾奪舍,一身修為卻道心瀕滅,叫她如何不怨如何不妒,但穆瀾已死,雲空是她親姐,她的仇恨妒都已失了工具。
她將玉簡收起,放出肥球,肥球很快在她床中間找了個溫馨的位置,而她則盤膝坐到了床上,緩緩運轉起烈凰訣。
“不必謝我,此物是玉華宮墨聖女所賜。西麵的石室就給你修煉用吧。”唐徊道。
彷彿感遭到了青棱的諦視,唐徊驀地展開了眼,眉如劍,眼如冰,霸道狂放之氣頓時將那慵懶文雅全都代替。
照日峰上風景還是,山影重重,在深冬中更顯幽冷。
玉簡已被握得溫熱,透著一股靈秀。
青棱盤膝坐好,不敢再吸納靈氣,隻運功將體內靈氣運轉一遍,讓體內混亂的真氣平複下來。
“出去吧。”仍舊是陡峭清冷的腔調,不帶任何情感。
青棱這廂正深思著,俄然間照日峰的沉寂的被一聲巨響高聳地突破。
陌生人便無需傷神,墨雲空不曉得她的存在,她也不會憑藉墨雲空,她二人,不過是有著共同血脈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