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棱眼眸圓睜,唇翕動著,卻說不出話,隻微張著口,讓他看到一點貝齒和齒間舌尖,勾魂似的挑著他的心。
那雙手,冰冷難熱,他俄然想起前幾日她說過的話。
小噬靈眨眨眼,倒是很給麵子地伸手去接,隻是胖乎乎的手指頭纔剛碰到那條烤得像黑碳似的魚,那魚就“嗤”一下化成碳粉散去。
她見他還是冇動,便靠近他,伸手連皮帶肉撕了一小塊下來,送到他唇邊。
青棱已經將他的發都收在掌中,烏黑柔嫩的長髮,像一簇潮濕的蘆葦。
不是不識愛,不是不懂愛與不愛,她隻是不曉得,甚麼是相愛。
……
自從他們簽訂左券成為黑城主以後,妄聽就已冇法窺測他們的心機了,但他還是能夠感遭到他們的情感。
如何烤魚的火候比施法還難節製!
青棱不安閒地往中間一避,冇讓他抱到。
真是難為這魚了,烤成如許還能儲存魚形魚狀。
他想烤魚隻是因為疇前聽她提及過人間妙事,進而發覺到她對塵凡的愛好,便想藉著這點人間炊火哄她歡暢。天仁修士近仙,早就辟穀,他也隻是聽古魔族的低修們提過海裡鮮物的甘旨,烤魚已是此中最簡樸的食品了。
“烤魚不是你這麼烤的,火候差得一塌胡塗。”
妄聽的手壓上她的腦門,老持成重地開口:“大抵是要……”
她親口承諾他,與他在一起,以是他再如何靠近她,她都不能順從了。
她經曆存亡,親情、友情乃至師徒恩典,她都有過至深感悟,卻唯獨男女之情,她頻頻錯過。
就像一張白紙,她要提筆落畫,想畫出一幅*。可*是甚麼,她冇見過,筆就隻能停在半空,遲遲不落。
清茶般的香味又突入他的口鼻,由淡轉濃,催發了他體內某些壓抑的動機。
“小鬼,我帶你去那邊玩吧。”妄聽按住了小噬靈的腦袋。
殊遲看了眼手裡空空的樹枝,又瞄了眼遠處正在打坐的青棱,有些煩惱地皺了眉。
不消他感受,用眼睛看也看得出來。
“哦。殊遲,對不起。”她報歉,神情又淡薄起來。
“你之前烤過?”殊遲享用著她的手指從本身發間穿過的滋味,半閉了眼眸問道。
“殊遲,如何纔算‘在一起’?”青棱瞻仰他。
一眼望去,殊遲正站在湖邊,衣衫褪到腰間,暴露精乾健壯的上半身,身上掛滿水珠,折射出閃動銀光,他的長髮混亂地披在腦後,也不束起,濕噠噠地貼在背上、覆在額前,半遮著他凝重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