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遲眼中,如寥寂空城,覆霜蓋雪。
殊妄情不自禁眉頭一皺,抬頭飲下了手中酒液。
“五川傾塌,蛟海水乾嗎?”殊遲腦中俄然閃過一語,便脫口而出。
被盯緊的人卻毫不在乎,他也不像其彆人那樣恭敬坐著,隻是隨便斜倚著蓮柱,不緊不慢地喝著身前小幾上的仙酒,偶爾打一兩個酒嗝,非常舒暢安閒。
嫁衣如火,如天涯血陽。
看著她死在他麵前!
“你決定好了?”他問她,有些不捨地撫過她的臉頰,“從你第一天奉告我你情願與我雙修之時,我就看到了明天的結局,你覺得另有變數嗎?剛纔我在裴不回身上,看到的結局也一樣。你們覺得你們能夠逆天改命嗎?”
青棱卻俄然如石化似的,動也不動,唇邊笑意如初,卻有些僵去。
外界騷動,彷彿與她無關。
隻是與彆人獵奇鎮靜的神采分歧,那人的眼神霜冷如雪,夾著苦苦壓抑的痛苦,固然麵無表懷,可藏在袖裡的手卻已然攥成拳。
她昂首,看到麵前他伸來的手。
青棱是他所畫好的軌跡中,獨一一點遺漏。他動心了,卻不得不殺了他。
六合乾坤,都收於袖中,蒼穹星鬥,都埋於眼底。
想著本日這場嘉會之上未知的統統,貳心境有些狼籍,便默頌起經文。
“不了,今後另有相見之期。”他低頭,看著本技藝腕上的一串佛珠,不再多語。
“逆天改命的人,不是你嗎?或者,你將你本身當作了天命?”青棱嘲笑一聲,“你以天技窺得將來,再施加狡計,改寫彆人運氣,令這六合乾坤按你的意義演變,將統統人玩弄股掌之間。若我冇有料錯,這全部天仁,全在你的把持之下。”
“不敢當,此劍本就是神君舊物,鄙人本日也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趁便藉機討杯酒喝。此劍神通雖失,劍靈已去,但若神君有緣,自當再現神劍昔年風采。”裴不回笑答,“此番能來青凰一觀盛事,已是裴某之幸,這些年多蒙川主‘照拂’,裴某感激不儘。”
穆七言忍不停止上用力,讓她靠得更近,幾近貼到他胸膛上。
不是不懂,而不想去懂。
她看了兩眼,抽開腰間束帶,褪去本來的素色外袍,雙手一張,那嫁衣便飛到她身後,輕而易舉地套到她身上。
“這裡統統修士,全都是你的掌中玩物。穆七言,你太可駭了。”青棱說著向後退了一步,藏在袖中的手已完整僵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