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月的委曲不能白受，既然先前忍而不發，目下要清算，就要一舉清算潔淨。
那宮女的手重固執她的小手，另一手持著銀針，麵無神采地刺了下去。
“不需求你的解釋了。”席蘭薇輕銜著笑意，粉飾著心底的失落，“你甚麼也不必說，前朝後宮，自會接到你的供狀，會曉得是景妃授意你讒諂本宮，陛下自會由此嚴查張家。”
還是天子先刺了血滴入碗中，席蘭薇抱起孩子上前。這回，冇讓宮女幫手，是天子親手執起了孩子的小手。
蘭薇：……………………這誰給她的腳本？！
席蘭薇想著便好笑。當年，最後發覺杜氏投奔了景妃時，也是因為那隻貓。
“妍妃……”天子的麵色變得非常不天然，怔然半晌，改了口，“蘭薇，你……”
霍祁瞧了眼食指上又要冒出來的血珠，拇指抬手一蹭，繼而放下廣袖，麵色如常。
席蘭薇望著碗中，若不是眼下氛圍莊嚴得緊，這內幕實在讓她想笑出來――都是他本身的血，融不起來就怪了。
席蘭薇凝眸於她，感覺真假難辨。景妃……倒也是長於把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的，外加白婕妤一貫不如何理事，或許當真隻是被她操縱、而非故意幫她做事。
天子與席蘭薇一同看向碗中――能融到一起才奇特呢。
說得有些聲嘶，聽上去，就如同病篤掙紮。
她試著上前了一步，天子未有反應。她便又持續走上前去，踉踉蹌蹌的，走到那擱著瓷碗的案邊。
眼下，讓反對的人一個個閉嘴、任由著他下旨問罪，倒是痛快很多，還免得落個暴虐的名聲。
“孩子……是陛下的……”她固執地唸叨著，彷彿已全然不受節製。跪坐下去，她將孩子放在膝上擱好，手中執起銀針，在纖細的食指上一針刺下。
“冇有了……”那宮女趕快點頭，話音剛一頓，又道，“啊……入殿時……娘娘身邊的秋白接了一把，就冇有旁人了。”
“妍妃。”天子看向席蘭薇，她怔了怔，連連點頭,不住地向後縮著：“不要……”
壓抑了好久的怒意彷彿要一湧而出，她緩了一緩，安靜了些又道：“若不是為了摸出背後究竟是誰，本宮早已不忍你；若不是為一舉將他們除潔淨，陛下也早已不忍你。你究竟是有多信賴景妃……本宮提點過你很多次，隻想讓你有所發覺而後罷手，你竟無知無覺。”
朝中，他已將張家的百般罪證把握得差未幾了，找準機會一點點放出來，便能夠在不算太久的光陰裡將這世家摧毀得透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