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身重新頂泥丸至足下湧泉,轟地一聲貫雷洞徹。統統劫火蕩儘!我的無明肝火大熾,瞳孔全部兒轉成了藍寶石色,再不粉飾本身的元嬰道行。
阿誰原劍空嗬嗬笑道:“統統劍道皆歸無常,那些卜筮如何能夠瞻望到無常的劍呢?我殺人,不管事前、過後,都冇法被占卜到。”
破十絕陣圖時,我吃過被凡人火銃手追殺,當無頭蒼蠅的虧,便熟讀了帝都的輿圖。大益天子廟早已經毀圮,成了妓館北裡林立的蛤蟆陵,獨占塔仍在。
軀殼是粗身,元神是細身。粗身已壞,細身大壞。兩身皆壞,心則散逸,我則不存。
然後,我顛仆在地。我的脖子上多了一條繞頸一週的血線,我的頭顱被切離了軀殼,就像一張紙被豁地裁開。
無麪人開口,他的聲音無從辨認,就像任何一個與我們擦肩而過的陌路人。
我並非因為是魏崢嶸,才曉得蘭欽的畫皮,無麪人搞錯了這點。
俄然我的心念一動,向梅蕪城道:“梅師兄,容我略微擔擱一個時候。我想下帝都,瞻仰一番益天子的塔。江山榜禁戰止殺,料來劍宗人也不會阻擾我們。”
我彎下腰,去濃霧裡撿一樣東西。
梅蕪城深思了會道:“可貴原兄有訪古的幽情。今時固然無妨,我們還是不要透露宗門門人的身份為好。”
大河之北是連綴不斷的帝軍南壘聯營,由郭子翰統帥。東與宇文軍的堡壘相接,西鄰崑崙新征服的地盤。
“原劍空,枉我信錯人。想不到你們崑崙如此卑鄙,竟然暗中殺人奪圖。你們莫非不怕我宗的守一祖師占卜出我的存亡去留嗎?”
或許一定是劍宗之人暗害我。可那又如何呢?鬼祟的刺客唯恐人知,我偏要嚷到全劍宗、全帝都人儘皆知,光亮正大,哪怕那人是上層元嬰,也再冇有一處藏身的處所。哪怕那人是上層元嬰,也要淪為全修真界的公敵,孤魂野鬼!
錯愕之色從阿誰原劍空的眼中一閃而過。
梅蕪城在神念裡不屑道:“這等煙花女子有甚麼出息,竟然也癡心妄圖成仙。益天子是多麼大豪傑大修士,竟淪為了幾個娼妓求願的野神。”
帝都的天空劃過一道紫電長虹,一向貫穿到帝都以外中室山上的寂滅古寺。我念才一動,已踏入金丹時和畫眉曉月比試的存亡場。
在帝都不宜大張旗鼓。我的鼻子嗅了嗅。中層元嬰的神識獨將鼻識超大加持。我分開益天子石塔,循著梅蕪城的殘香踱入一條黑魆魆的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