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逢蒙仍然流連在夢境中,反倒是我們世人麵麵相覷。
白聽宣泄似地撞了十幾下內城牆,用蹄子揉著本身的大額頭,瞪大了眼睛,
幼時我娘教過我《九章算術》:“某甲既用水管放水,又用水管攝水,問:時候多少能把水庫放空?”
“霹雷隆隆隆!”
嚷著的白聽不耐煩地用頭撞內城牆。
我拍了一下清脆的掌聲。
“哪路的無知混球小妖!這條銀河是本妖王酒池法相的顯化!把本妖王流失的真元蓄住!竟然吸掉了我近一升真元,氣殺本妖王了!我要把你做成一千團肉丸和一百枚血丹滋補!”
龐然的獸形在赤色河道上載沉載浮,既像是樓船,又像是肉山。
白聽不屑地哼道。
白聽妖獸一邊忙不疊伸開大口把血水咕嘟嘟吞進巨口,一邊放聲謾罵漫罵,他每個字都是一記悶雷。
“這是你對本妖王無禮的獎懲。”
暴雨不終朝,困獸不耐久。
我回顧見到翩翩和琳公主無恙,勉強笑了一下,一字一句竭誠地對河童馬說,
(“我曉得了――剛纔妖獸撞垮外城牆時,連城樓上龍虎宗的大旗都一道深埋在水底。我們城頭上又站著很多小妖――地藏、小熊……他大抵把我們也當作變成人形的妖了。以是白聽一點冇有搞清楚城池早易主了。”)
城池重新穩定和溫馨下來。
我才明白這條血河也是一個血庫――燕院主把白聽妖獸的血放出來,妖獸又把酒池法相蓄住的真元再吞嚥歸去。
逢蒙悄悄把熊腦袋探出罩住內城的陣法,他低首用小舌頭舔了一口漫到內城高牆下的血河,隨即忍不住咕嘟咕嘟豪飲幾升到腹內。吵嘴熊的毛臉立即出現了酡紅,情不自禁地在內城牆上轉圈跳舞起來。然後咚地一聲仰天美美臥倒,自顧安閒仇敵環顧的內城牆上酣然入眠――這點微末酒量竟然讓夙來豪飲的吵嘴熊醉了。
我迷惑地問世人。
我如履薄冰地在妖獸身上踱了一百步,繞開生生滅滅井噴著妖獸真元的創口,顛仆爬起幾次幾次,才艱钜走到河童馬背正中屋梁大的第十三節脊骨處。豐富如大地的肌膚血肉下湧動著河童馬沸湯鐵汁般的真元,我在他背脊走了一百步,就彷彿凡人穿戴燒紅的鐵鞋走上一百步。
一座內城被巨力撞得東搖西晃,但始終像一個不倒翁那樣聳峙不倒。
我交予她劍,琳公主手上重湊成了一對雌雄雙劍,和我與她在白雲鄉初識時候景象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