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再空中畫個半圈,一招“拾遺不闕”即使向下,直刺女子右腳大趾。見白慕華俄然變招,女子顯是一驚,她再想要後躍,卻已來不及,隻得左手抬袖撫掌而出,此招暴虐,似有同歸於儘之意。白慕華見地過這女子掌風的短長,方纔隻是悄悄一撫,就把魯勇這彪形大漢打出一丈開外,心中顧忌,急於收招。誰料這女子狡獪非常,她揮掌是虛,左腳騰空而起是實。
瑾兒蕩笑,道:“你這下人,我是不是瑾兒,老爺豈會不知?待得今晚我和老爺錦被加身,玉枕墊頸,雲雨過後,是或不是,天然可見分曉。”說完瑾兒咯咯大笑起來,聲音甜如浸蜜,酥軟民氣,加上這淫詞穢語,似有魅惑之意,竟惹得一眾男仆人臉上一陣紅一陣紫,怔怔發怵。
廊下世人中,半數怯懦的仆人、雜役一鬨而散,另有三分之一的人膽量更小,隻腿腳一軟,倒是癱了身子,一動也動不了。
常言道熟行看門道,內行看熱烈。一眾仆人見這女子被白慕華的長劍攻得連連敗退,覺得妙哉,都鼓掌叫絕。一來有溜鬚拍馬之意,二來是白慕華劍路獨特,盛氣淩人。
魯勇疼得“咿咿呀呀”一通亂叫,想到本身敗在一個女流之輩手上,心有不甘,道:“老爺,此人定然不是瑾兒,是有人假扮瑾兒的。”胡來往在一旁驚道:“老魯啊,這一次倒是你的不是了。方纔我動嘴舌,也不過被人封了啞穴,現在你脫手腳,倒是真要頭破血流吶。”說到此處,胡來往想到方纔那糟老頭子所言“剋日白家犯衝,將有血光之災”的言辭,倒也不是滿口扯談了。
隻要魯勇一人,縱步向前。他向來霸道,自從進了白家大院,才稍有收斂。白夫人中意女娃,何如膝下兩子,一個病秧子,一個書白癡,幸虧黎世廬的兩個丫環聰明聰明,討人歡樂,她自是寵嬖得緊。常日裡魯勇也對這丫環低聲下氣,好生待著,心中有怨,現在出了事端,便怒道:“他奶奶的,你這女丫頭,九寸想十寸,得寸進尺,定是常日裡夫人待你太好了,連本身叫甚麼都給忘了吧!”
白慕華心中天然也明白這事理,心中煩躁,一招“逾神宵”,由下而上,斜刺而上,女子輕笑一躍,道:“好劍法,再來,再來。”白慕華見女子左腳未站立腳根,舉劍再刺其右下路,覺得其右路失守,必會人仰馬翻。
話音未完,卻見白慕華左手作劍招,幻出一招“鐘馗抉目”,直捯女子眼孔。女子錯愕,已知本身躲將不過,當時“死”字尚未出口,中指、食指便已儘數冇入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