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嘉邁進顧衡小院中時,就聽得斷斷續續的塤聲從屋中傳來,很有幾分“舞幽壑之潛蛟,泣孤舟之嫠婦”的味道,配上這滿院竹枝倒也相映得宜。
儀嘉立在一旁笑得有些不美意義:“不敢當,阿嘉不過就是紙上談兵,畢竟還是要看阿父這邊廚工徒弟的技術。”
孫翊受過孫紹一禮後,指著階下方纔恰是翩然的幾名姬人道:“你也到了該有房裡人的年紀,過來看看有冇有喜好的,直接領歸去便是。”
儀嘉看著阿父這等自傲滿滿的模樣,心底的不安如同湧浪節節翻滾爬升,幾欲躍出她的胸口。
“但是……”儀嘉仍然苦衷重重,“你說,阿母會同意麼?”
郢京是個本地都會,有因著製冷運輸技術甚是不發財的原因,平日裡吃的海鮮河鮮不是醃製的就是乾製的,冇有半兼顧為“鮮類”應有的肥美。
嫋嫋絲竹之聲跟著孫紹的入內突然停止。
儀嘉待要叫顧鄂不要去,但是依著她的身份來講,完整找不到任何公道的說辭能夠叫阿父錯過此次絕好的軍事行進。
孫翊聽出了一兩分興趣:“你且細細說來。”
孫翊揮手把那些舞姬叫下去,對著孫紹半是無法道:“方纔夷族首級來借道蜀中,我想著這畢竟對蜀中皇叔不是功德,也就未得承諾。送了幾個伶人也不過是臨時打發,那穆泰的胃口……看上去倒是不小。”
顧鄂猶自對著儀嘉打趣:“你們聽聽她這話,是在抱怨我這做阿父的平日裡在吃上虐待了她。既如此,不若將來把你予了江東人家,再賞你銀錢多少,叫你在這裡吃個痛快可好?”
孫翊昂頭飲儘一杯:“你說得也是。你既是這個時候過來,必當是鐘離先生同李都督有事囑托了?”
顧鄂撫掌大笑:“孤就曉得他們撐不住了,想要突圍。這北崖固然易守難攻,但是孤不信邪,定要去會之一會,也叫他們這麼多天操兵水戰不是白練的!”
儀嘉又是點頭:“如許也並不算太是安妥。五阿兄是阿母親子,在官學時候就頗得民氣,阿父也對你希冀倒是比四阿兄和阿鐘更多一些。你夙來看事兒比我明白,自當曉得這‘藏拙’纔是你此時最該當作的事情,如果你此次立下大功,我隻是怕……”
而李談就趁著這時候帶兵逆流前赴江北大營,把餘下未幾的顧公精銳給一窩端了,然後在大營當中等著顧公等返來後直接開打。
陳旭道:“縣君能如願得嘗海珍美味自是對勁,隻怕夫人同幾位公子倒是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