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封儀嘉做東萊郡君的聖旨就下達府上,生物鐘被擾亂的儀嘉哈欠連六合穿戴一番,入宮對著趙闊謝恩(zuoyangzi)。

她多想回到官學時候,顧禕作為長兄護著大師,顧璋顧衡比著調皮,就連一本端莊的顧鐘也活蹦亂跳語賦朝氣……

是了,周處機現在被囚禁家中,隻要顧鄂發話就能來了。

儀嘉拿過葵扇,幫著顧憲在爐前悄悄搖了幾下:“難為你這些天親身守著為阿鐘熬藥,你們院子裡的一乾草木倒是長得愈發好了。”

他悄悄親了親她的額頭:“嚇著你了?我們安設罷。”

儀嘉將手指撫上顧鐘肥胖的麵龐,阿鐘,內裡風大,我們回家。

儀嘉先是不該,卻受不住顧鐘的一再要求,隻得讓步去處顧鄂叨教。

趙闊苦笑,留一命就算好了,那裡還能要求顧鄂更多呢?

周處機將酒杯拿起後一飲而儘:“這不是我想要的。”

趙闊擠出笑意對他招手:“朕已經跟顧公談妥,以後你去皇叔那邊,就不必再為京中事情煩憂了。”

外頭風大,儀嘉叫顧鐘披了大氅才放下車來,又怕大氅做得太厚壓垮了七阿兄本就孱羸的身子。

他那年幼無知的小阿弟隻喜好搶他的東西,不過撒一撒嬌的工夫,就換得阿父一聲“喜好的都給他吧,畢竟是你親弟弟”,眼中儘是對季子慈愛,卻憐惜對本身一眼柔情。

她和阿鐘生日隻差幾個月,是自幼一道兒玩大的火伴,就像顧商顧慎普通有著同彆人不一樣的階層交誼。

顧鄂嘲笑:“也隻能是最後一麵了。”

顧鐘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之前我看你在紙上寫過一篇《將進酒》,說是古時賢士李太白的詩作。我隻愛裡頭那句‘古來聖賢皆孤單,唯有飲者留其名’。我幼時體弱,阿父總也不準我沾酒。你曉得我第一次喝酒是誰給的麼?就是處機。那瓊花釀的滋味啊……我自打嘗過就忘不了了。”

儀嘉看著榻上瘦成一把骨頭的顧鐘,儘量放緩了語氣對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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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周處機抬手擦去趙闊眼中的淚水,“真好,現下能夠叫你一聲……哥哥了。就連夢中我都想得見你真正君臨天下,眼下……倒是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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