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悠悠緩緩地轉過甚,就見唐遠杵在房門口,神情猶疑,欲言又止。
徐嘉雖是將門女,腦筋或許簡樸些,麵貌也比不得清雨,可她另有個遠在邊關兵戈的父親,現在剛新婚,本身如果表示得過分冷酷不聞不問,等將來徐光複打贏敗仗封侯萬裡,難保返來之日不會替女兒出了這口惡氣。
徐嘉一想到方纔唐遠那副敢怒不敢言還得左一聲“二奶奶”右一聲“二奶奶”捧著她的模樣,就感覺表情一陣舒爽。
徐嘉捂著嘴“啊”一聲,頓時紅了眼眶,“祖母她……”
墨香看了自家蜜斯一眼,見她彷彿是鐵了心要姑爺去書房睡,這才走到衣櫥邊,把陪嫁的一床新鋪蓋翻找出來,剛籌辦送去書房,就聽徐嘉又道:“將軍府陪嫁來的東西做工粗糙,二爺身子嬌貴如何受得?問問外頭守夜的婆子,把二爺之前的舊鋪蓋找出來送疇昔,免得怠慢了他。”
“二爺這是如何了?”
孝悌忠信禮義廉恥?
二人到正院東堂時,公公唐文驥和婆婆喬氏早已坐定。
當下隻恨不得把那幾個嘴碎的下人拖出去亂棍打死。
次日,徐嘉早早就起家梳洗穿戴。
但是,他半個字都駁不歸去。
徐嘉把這對母子的反應支出眼底,藉著喝茶用袖子擋住微微上揚的唇角。
好一張伶牙俐齒,好個一箭三雕之計!
滅燈以後,徐嘉上榻歇了,屋內完整沉寂下來。
他說唐家孝排首位,為了老太太,以是臨時分房,下人們卻是以而戳徐氏脊梁骨,可不就是把他的臉扒拉下來狠狠用腳踩嗎?
正籌算讓陪房婆子去取本就不存在的元帕,好藉此來敲打敲打徐氏,就聽徐嘉施禮過後緩緩開口,“昨夜二爺還與我說,唐家重禮,孝悌忠信禮義廉恥,孝排首位,我們家老太太骸骨未寒,實在不宜同房,新婚伉儷這纔不得不臨時分房。不成想,一大早就聽到有下人指指戳戳,說短道長,全然不顧二爺是主子也要把他的臉扒下來踩,媳婦初入唐家,人微言輕,不忍見二爺為此受屈,還望母親能出麵為二爺張目,斷不能教那起子不懂端方的輕賤胚子壞了家風以下犯上纔好。”
罔顧人倫藏汙納垢男盜女娼,甚麼臟的臭的都讓他做儘了,唐遠竟然還能把禮義廉恥四個字掛在嘴邊?臉皮之厚,的確讓人歎爲觀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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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氏聞言,接茶的手抖了抖,幾乎把茶湯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