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五短身材,孔武有力,濃眉大眼,齊耳短髮一絲穩定,一副堅毅不平的神采。結婚已經五年了,我進入她身材的時候,她臉上還是閃現一種極其痛苦的神采,彷彿鍘刀的一半已經壓進她的脖頸。我的秘書有一天新剪了長穗的頭髮,新換了一雙印花絲襪,她雲飛雪落地說,她比來讀了本書,書上說巨大的買賣人向來不把公文包和性愛帶回家,買賣就是買賣公事公辦。而我是個變數,公文包即便是空的,也要往家帶,在辦公室,連手淫的跡象都冇有發明。我的秘書還問我,和老婆那麼熟了,小便都不躲避,屬於遠親,行房的時候,有冇有負罪感?我真不曉得現在書攤上都賣些甚麼書,不睬解小女人們都是如何想的。固然我的秘書有較著的性騷擾懷疑,我明白我冇體例告她,因為性騷擾建立的需求身分之一是下級利用權力占便宜。這裡我是下級,我的秘書是赤腳的不怕穿鞋的。
我走到他劈麵坐下,我奉告他我常常坐這兒,他說“是吧”。我問他眼睛為甚麼會這麼亮,他奉告我他小時候總吃魚肝油膠囊,他說他是學醫的,他還奉告我他正在處置使某種環境下滅亡的人起死複生的研討,觸及多種空間、時候等等曾經猜疑過我的觀點。他姓秋,叫秋水,與莊周《華南經》的一章不異。
之前我也在“洗車”裡和陌生人聊過天,聽過很多人的故事。有些人像報紙,他們的故事全寫在臉上;有些人像收音機,關著的時候是個死物,但是如果找對了開關,選對了台,他們會喋喋不休,直到你把他們關上,或是電池耗光。秋水不是收音機,他是一堆半導體元件。我費了很多時候設想好線路,把他組裝起來,安上開關。他的眼睛那麼亮,我想音色應當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