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諸將接到告訴,紛繁入節堂議事。張鍇、郭朏、張彥球等人麵色丟臉,沉默不語。比他們初級的將領更不敢就此事多加群情,但觀其態度,必定是非常不滿的。即便是那些個常日裡與賀公雅有衝突的,在這件事上也絕對不會站在李侃一邊。
“滾蛋!”邵立德罵道:“從速送走。府上另有其彆人麼?”
“有的。”李延齡回道:“錢將軍帶著數百士卒仍駐留在那邊。”
“罷了,那宅子收了就收了,本將不住便是,諒彆人也無話可說。”邵立德道:“府中可另有軍士?”
“將軍仁義,不讓傷及無辜。賀府仆婢侍妾,已任其自去。唯賀氏妻女,乃罪將家眷,不敢輕放。”
“大帥,諸將既無話說,想必是同意了。”監軍使李奉皋終究不再看空中了,朝李侃拱了拱手道:“無妨令其各自散去,安撫士卒。晉陽三城,可經不起亂了。”
張鍇、郭朏眼神對視了一下,都明白了對方的情意。李侃此人不能留,或殺或驅,總之不能讓他持續留在河東。不然,誰曉得哪天屠刀會不會落到本身頭上?
“謹遵大帥令。”
“混鬨!”邵立德霍然起家,怒道:“昨夜眾目睽睽,我當著眾軍士麪包管賀氏家眷不為彆人所辱,這是要讓我食言自肥?”
“賀公雅共有三子,宗子、次子皆在昨夜戰死,三子本在朝為官,傳聞去歲病死。另有一女,年約七八歲,尚未嫁人。”李延齡道。
有了錢,事情確切好辦多了。賀公雅所部,說到底還是朝廷的軍隊,並不是賀氏私兵。最鐵桿的親兵已為鐵林都射殺在營房內,軍官又被囚禁扣押,大師還能如何辦?因而,軍士們放下東西,分批出營領錢,一場風波彷彿臨時消弭於無形。
府城大將賀公雅深夜遭鐵林都捕殺,此事一經傳出,很快便顫動了晉陽三城。
滿身甲冑的邵立德出去後,直接站在靠外的位置。他軍職寒微,自不能與諸將比擬,然經曆了昨晚的事情,現在已無任何人敢輕視他,十數道目光全數集合在他身上,一刻不斷地打量掃視著。
邵立德也怔住了,很久火線道:“賀公雅之女,問問可否投奔賀氏宗族。趙氏本人嘛,老李你去問問,河東可有親族。如果情願再醮的話,隨她意,本將不想見到她們。”
氛圍竟如此詭異!
二十九日一大早,得知動靜的諸將無一人上直,都在家中張望風色。不是他們不想去虎帳,實在是下半夜李侃急調駐紮城外的忠武軍兩千、義武軍三千入城,封閉了晉陽各首要通道,虎帳那邊也有人看著,一時候還想不出甚麼體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