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立德從張惠的床上爬起來,讓宮人給他換衣。洗漱以後,倉促前去正殿。
“娘子勿憂,為夫這些光陰一向催促太常、太府、鴻臚諸寺,根基都籌辦妥當了。”邵立德笑道:“嗣武、月娘結婚以後,便居於北平府趙王宅。待戰事停歇,再隨朕班師回朝。”
可惜了,十七八歲的翠綠少女,如何就給官家弄回宮裡了?
聽到“勾引”二字,種氏的臉有些紅。
折芳靄明天與種氏打仗過,感受有些親熱。籠統點說,她在種氏身上看到她二十多年前的影子。
將北平府這邊有些混亂的後宮理順以後,折芳靄稍稍鬆了一口氣。
他的鬢角,比來也有幾絲白髮了,那是生命的流逝。
“官——夫君,穀旦既然定在六月中,那也不遠了,諸事可已安妥?”坐定以後,折芳靄問道。
“賢人放過朱全忠了嗎?”折芳靄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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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立德坐在石凳之上,將貴妃趙玉擁在懷裡。
一起走過來的老婆,已經不但僅是家人那麼簡樸了,還承載著很多光陰沉澱下來的人和事。看到折芳靄,邵立德就會想起當年在綏州野心勃勃、意氣風發的光陰,就會想起曾經的拚搏和已經逝去的芳華。
比預期晚了一天,四月十八日,皇後畢竟還是到了。
不過,他的這份打動並未持續太久,當進入正殿,一眾姬妾前來拜見之時,難堪情感開端上升。
“陛下定能選一個好處所。”趙玉抓著他的手,冷靜感受,道。
“夫君這般說,妾就放心了。”折芳靄點了點頭,道:“孩兒們都長大了,接下來一個個都要嫁娶,妾看了便萬般歡樂。”
邵立德恰到好處地捏著折芳靄的手,往禦座而去。手上傳來的回力很大,另有指甲入肉的痛感。幸虧他長年使刀弄槍,老繭厚得很,倒也無礙。
他乃至思疑,是不是八年前非要生兩人的第三個孩子導致的。
他禁止住了。
二人相互牽動手,彷如廣明元年(880)底方纔結婚時一樣,漸漸步入交泰殿。
“是。”餘廬睹姑低頭應道。
本來,他還想給宗子一次機遇的,因為他真的很缺幫手。但玉娘這麼說了,他不會回絕。
真的好難啊!
好難啊!好難禁止住妒忌心啊。
交泰殿東南角的臨波亭內,南風習習,野花爛漫。
實在她也很無法,挺著個大肚子,如何勾引?倒是重袞那小浪蹄子,整天盛飾豔抹,讓她心中有些不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