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三娘賢惠地在中堂、院子、廚房間走來走去,一會端起一籠蒸餅進屋,一會端著兩盤菜進房,一會又把溫好的酒拿到了桌子上。

孫二郎走到香氣撲鼻的爐子前,翻開蓋子。

狗郎是孫二郎、鄭三孃的宗子,本年十九歲,長大五大三粗。前幾日與幾個老友去太原玩了,大抵要過年前才氣趕返來。

“鄭家幺郎”就是鄭三孃的弟弟,也是佑國軍士卒,與孫二郎在同一個批示,一為步槊手,一為弩手兼長劍士。

但實際擺在這裡,又有甚麼體例?

“如何冇用了?”鄭三娘有些不平氣。

能如何辦?

“趙王?”孫老爹一愣,彷彿明白了點甚麼,歎了口氣,道:“那不是甚麼正兒八經的謀生啊,張鼠子夠狠,就這麼看著孫子冇了局?”

院子東南角的羊圈內,還冇長大的小羊害怕地看著他們,咩咩直叫。公羊走到圈邊,頭微微低下,亮出了充滿裂紋的角。

孫二郎又坐到了門檻上發楞。

“你冇看州兵好久冇進人了嗎?”孫二郎吃了塊羊肉,有些活力,道:“中原承平無事,這幾年各州都不招兵了,即便有人老退走了,也不補全。你還不明白甚麼意義嗎?”

孫二郎又要發怒。孫家老爹用力敲了敲桌子,二人都消停了。

“可惜了。”孫老爹歎道。

“趙王能開得出賞錢不?”感喟了一會後,畢竟還是要麵對實際,孫老爹問道。

鄭三娘反倒坐了下來,又問道:“禁軍不可,能不能當個州兵?狗郎好歹練了十年技藝,技藝是不差的,應募州兵應當夠格了吧?”

從雲南返來後,他就墮入了無事可做的狀況。偶然候坐在門檻上怔怔忡忡,看著屋外的田野、山嶺、河道,一坐就是一下午,直到他老爹拿著掃帚來趕人。

孫二郎冷靜起家,回屋坐下。

孫老爹也長歎短歎,明顯有些不捨孫子的拜彆。

說到最後,都有些哽嚥了。

小兒驚叫一聲,下認識退後兩步,柿餅都差點掉了下來。

可誰想到天下漸漸承平了,不再需求那麼多武夫上陣賣力。這些自小習武的少年郎,看不上任何其他謀生,除了打打殺殺以外,真的甚麼都不會。

孫二郎聞言,嘴角下認識扯起了一個弧度,彷彿有些諷刺之意,隻聽他說道:“露布飛捷的騎士不是說了麼,半年滅高昌回鶻,能有多短長?那些蕃寇賊兵,我與袍澤們一個衝鋒,就能把他們打得稀裡嘩啦。”

孫二郎拿起靠在牆上的火鉗,將已經燒得發白的蜂窩煤取出,然後放進兩塊新的煤球,再放上一個空瓦罐,倒點水,籌辦溫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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