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如何這麼輕易就贏了?他想起了大中年間的舊事,十萬雄師西進,光複六州七關,西邊歸義兵發難,蕃將多有內附者,當時如果咬咬牙,湊點糧餉,是不是能夠光複更多失地?
褐色的長槊叢林還在緩緩進步,就像一部緊密運轉的機器,有人做這個,有人做阿誰,共同地完美無缺。而不竭被刺死的吐蕃步兵,則成為扶養這部機器的養料。
“咚咚咚!”鼓聲響起。
光啟二年仲春初四,定難軍於百泉縣東南大破吐蕃,斬首三千餘級,俘兩千人。當日,進占百泉縣。
軍士有些不解地看著他,打草穀是我們定難軍的成本行了,少見多怪。
“虜騎應是潰了。”邵立德看著正揮動馬鞭轉進的吐蕃馬隊,道:“虜軍冇了騎卒,步兵安能成事?”
“嗚!”角聲響起,兵士們自發停下腳步,將長槊放倒於地,取下上好了弦的步弓,拈弓搭箭,建議了一輪齊射。
地上到處都是屍身,妖怪踩在屍身上,身形稍稍有些閒逛,但更像是牙齒在咀嚼。
滿身披甲的關開閏批示著前陣四營步兵狠狠壓了上去。
吐蕃人的陣型,就像一扇破門一樣,被一踹即倒。
鐵林軍、經略軍一萬多步兵,長年練習、廝殺,軍士們諳熟軍令,技藝磨鍊得也很超卓。憑吐蕃那四千穿戴皮襖的步兵,如何抵擋?
“還真有一股子蠻勁,怪不得能擊敗留守的涇原軍。”關開閏暗笑:“但連皮甲都購置不齊,還打個甚麼仗?兵戈單靠英勇就行了嗎?”
麋集的箭矢從身側飛過,不竭有人中箭,又不竭有人補上來。
“大帥,應是鐵騎軍的,背上有認旗,看不逼真。戰後尋人問問,若活下來了,讓他來見大帥便是。”陳誠在一旁答道。
“咚咚咚……”鼓聲俄然狠惡了起來。
又一名敵騎衝來,手裡還握著騎矛。李紹榮險之又險地避開鋒利的矛尖,然後又下認識往前一撲,避開了仇敵隨之而來的拍打。
“嗚!”又是一聲,第二輪弓箭齊射,仇敵倒下去了更多。
一聲悶響,鐵鐧敲在了與他擦肩而過的吐蕃馬隊腦袋上。他乃至都不消回過甚去看,就曉得仇敵的腦袋必定已經凹下去了一大塊,活不成了!
但更多的人就直接被刺死在陣前。
戰役結束,邵立德翻身上馬,馳騁在一片狼籍的疆場上。大隊親兵跟在前麵,高舉著大旗,金色的陽光灑在上麵,遠遠看去,竟然有了一份崇高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