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夜幕拉下,窗角燭火點亮,早到了飯時,崔家大賭坊三樓上,三十二個位置滿座,無一人提早離場。
一陣沉寂,又有人喊道:
“是蘭花!”
“恭喜您了,賭中一隻,這裡是六百三十五兩,另有您下注的賭金,請收好了。”
“你、你、你——”
崔芯敏捷地和那翻戲互換了一個眼色,後者會心,就從身上取出最後一張銀票,壓在桌麵上,對薑嬅苦笑道:
她咬咬牙,不信邪地壓下最後兩注:
崔芯好脾氣地笑笑,伸手去看她的明甕,一一翻開,分毫不錯。
她捧著如許一張不成估價的地契,暗歎一聲,很快有了計算,收起了驚容,對薑嬅道:
“怎會,”崔芯搖點頭,拿起她桌上擺的明甕,一邊翻開查抄,一邊問道:“中了幾個?”
不但是她嗜賭不伏輸,更是給這坐莊的崔家蜜斯一個警告——識相的,就不要惹毛了她!
薑嬅挑眉一笑,麵上陰沉一掃而空,重新下注,親眼看著檯麵上的三隻,全換成是她想要的,這才心對勁足地背動手,回了坐位。
“倒黴,”她轉過甚,看著坐在身邊的餘舒,俄然不紮眼起來,“你笑甚麼笑?都是你這內行這一局跟著下注,才壞了我運氣的,早曉得就反麵你來了。”
崔芯是個八麵小巧的人物,會不明白薑嬅甚麼意義嗎?
最糟糕的環境,莫過於此,哪怕最後她僅猜中了一隻,先前下的注,農戶最後也要返還給她。
薑嬅拋棄這類奇特的動機,眼看著那翻戲又下了兩注,檯麵上的三隻暗甕,又隻剩下一隻她看好的。
“二十萬就二十萬,給我持續下注,”薑嬅揮手一指桌上暗甕,大有不把這二十萬兩押完不罷休的勢頭。
那餘蓮房選的是牡丹、丁香與蓮花,她那火伴選的是丁香、桂花與茉莉。這第二隻暗甕,出了一朵蘭花,她們兩個都冇賭中,就算第三隻讓她們誰賭中了,也不過賠上兩成賭金,不算虧蝕了。
“這是甚麼,你應當認得吧。”
賭桌前,薑嬅和一個小老頭分立在兩端,你一注,我一注,眼看著檯麵上的暗甕,已經加到了三百兩銀子挪動一下,而長桌上的十二隻銀盤,也不知何時裝滿了金銀錢票,看得一眾賭客血脈賁張。
陶片碎裂,暴露一塊紗包的玉形,拳頭大小,孺子揭開了紗包,暴露它的真容。
芍藥?如何會是芍藥?她不是該選牡丹和蓮花嗎?
餘舒那頭擔憂,薑嬅卻鎮靜的臉頰泛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