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她截然相反的是幾步以外坐在輪椅上的水筠,她麵相狼狽,神容蕉萃,病弱的身軀和煩躁的氣味,讓人難以靠近,想要躲離。
崔秀一最直接,一個回身麵朝大提點跪下了,痛心疾首地指著水筠高喊道:“此等傲慢之徒,鄙視天下莘莘學子,如何配入我司天監,下官跪請大提點收回成命,革去她的官職,不然我司天監嚴肅將蕩然無存!”
大提點暗歎,正要開口,上麵水筠卻先搶了話——
餘舒那是甚麼人,黑的能指成白的,冇理她都不怕,何況是占了理,水筠和她耍惡棍,玩陰的,真是少了些自知之明。
“下官對於您任命水筠女人出任太承司少卿一職,深表不解,向來司天監,遍看官事史錄,鮮有居官者不是大衍易師出身,即便是有,其人也都是官方奇士,再不然就是於朝廷有功——比方右令大人,他代替母親麓月長公主為大安百姓百姓祈福,自幼投身道門,一去二十載,聖上書記天下。”
她覺得本身站出來質疑大提點的決定已經夠英勇的了,和水筠一比,本來她連渣都不是啊。
餘舒則一麵含笑應對曹左令等人的伸謝,一麵冷眼看著水筠遁去的身影。
餘舒舉杯潑來,水筠來不及扭頭遁藏,茶水溫熱,半杯潑在臉上,少量濺入眼皮,她趕緊閉起,火辣的刺痛讓她惶恐地抬手去揉眼睛,卻揉花了眉上的粉黛,暈開一團烏青,活像被人一拳搗中眼睛,那模樣非常風趣。
......
簡而言之一句話,水筠她憑甚麼?
“還不走!”水筠再也待不下去,捏著軟弱有力的手掌,不堪屈辱,麪皮發青,催促侍從推她分開這裡,落在彆人眼中,就成了落荒而逃。
隻是冇人情願出頭去和大提點爭這個理罷了。
“是我能人所難,既然水筠女人不堪屈就,那就請你分開此地。”
餘舒豈會怕她,兩手抱臂,俯視她道:“瞪我何為,許你對我出言不遜,就不準我還手嗎,虧了我是個講事理的人,量你是個山野姑子,不貞女子名節,趕上彆家貞烈的女孩兒,被你冇羞冇臊地左一句脫光了右一句赤身,拿刀子找你冒死都有,你另有臉瞪我。”
景塵沉默了一瞬,俄然起家,大步上前,抓住了水筠的手腕不讓她亂動,然後扒開她的眼皮,查抄了一下,從她下眼瞼挑出一小塊不著名的殘渣。
旁人不會不幸她,唯有景塵,望著她背影輕歎了一口氣。
水筠兩眼通紅地抬開端:“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