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被塞了好大一塊點心，餘小修捂住嘴，酥甜的滋味在口中淌開，陌生又新奇，他瞪圓了眼睛看著餘舒，鼓著腮幫子，不曉得嚼。
餘小修瞪她一眼，蠻力把另一隻鞋也給她套上，氣悶道：“你就缺心眼吧。”
怕餘小修再問下去，餘舒緩慢地抓了一塊點心塞進他嘴裡，堵了他的嘴，藉口到灶房去幫劉嬸的忙，一溜煙跑了出去。
“好了，快用飯，下雨路滑走得慢，我們要早些出門。”
“下回彆再華侈了。”
“啊――”
餘舒見餘小修兩眼發直的模樣，心道到底是個小孩子，就笑嘻嘻地捏了一塊芝麻酥遞到他嘴邊，張嘴道：
被餘舒諷刺，餘小修羞赧地低下頭，細嚼慢嚥了嘴裡的點心，芝麻的香味讓他鼻子又冒起酸氣，舔舔嘴皮，偷偷吸了吸鼻子，道：
隻是那半年餘舒還不是現在的餘舒，少學了最根本的課程，入門都冇有，乃至於她現在聽夫子講易如同聽天書。
“如何，你不喜好吃啊？”餘舒把送到嘴邊的冬瓜條又放了歸去，低頭沮喪道，“我這不是想哄你歡暢麼，早曉得你不喜好吃，我就不買了。”
“行啦，我在外頭找了份活乾，每天都有人為拿，你不消操心紙墨的事，今後啊，等姐姐賺了大錢，每天給你買好吃的，給，這是娘給花剩下的錢，你拿著，這回可藏好了，再弄丟不準賴我。”
“如何啦？”餘舒不明以是，順著他手勁兒把鞋子蹬上了，又自發地伸出另一隻腳給他。
私塾裡的竹簾都被放下，雨水掃不出去，但有風颳著，還是冷颼颼的，餘舒縮縮脖子，在手裡哈了口氣，一麵將濕透的鞋子脫下，一麵抱怨這私塾裡冇個避風的教舍，萬好她是春季來的，要夏季還不得凍死她這個怕冷的。
這邊姐弟兩個小行動，是冇留意被不遠處雕欄邊坐的一人看到了，恰好就瞄見了餘舒那半截白花花的腳脖子，愣了半晌才猛地撇過甚去，死死盯著外頭地上大大小小的水坑，紅透了一張俊臉。
據餘舒所知，翠姨娘是六年前再醮到紀家的，又過了三年，才哄得紀孝穀把一向住在外頭的餘舒姐弟接進了紀家，客歲才正式掛了名字在紀家的戶籍下，姐弟倆得以去三覺書屋學易，是半年前的事。
說著話，餘舒就從身上翻出了傍晚買東西的找零，嘩啦啦在桌上丟了一把，銀角子和銅板躺在一起，還帶著點油光。
“你如何把鞋脫了？”
屋裡點著油燈，桌上放著大包小包的小食，餘舒按著餘小修在凳子上坐下，拆了一包芝麻酥和冬瓜條堆到他麵前，烤的焦黃的糖酥上淋著黑吵嘴白的芝麻粒子，同醃的豔翠豔翠的糖冬瓜堆在一起霎是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