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瞪他一眼，順勢把行李往他懷裡一送，“那就勞煩十爺了。”說完就回身跑到蘇清綰身邊。丘十在原地傻站半晌，朝春生嘟囔了一句，“你這丫頭……”隨即利落地提了行李下樓去。
她方纔的話，是何意？
蘇清綰惦記取明日北平的路程，整日都在房內清算行裝，甚少出房門。隻是早晨春生回房以後便一向在不斷的抱怨，“張媽說的公然冇錯，本年來顧園拜年的人隻多很多，可累死我了。”
顧紹霆眸光暗沉一動不動，夾著煙的手指微微繃緊，沉默好久才淡淡抬眼，“當真是她？”
周斂愣住。
蘇清綰回身朝呆立在門口的下人點頭表示，“去宴客人出去吧。”下人忙不迭應了，剛一轉頭卻僵在了原地。
周斂緩緩點頭，神采略顯遊移，“怕隻怕，將軍已然聽到甚麼風聲，以往軍需處的供應一向是南京在打仗，此次我們一旦插手，將軍會不會……”顧紹霆嘲笑一聲，“老爺子還冇那麼沉不住氣。”
顧紹霆折翻衣領的手一頓，眼角突鋒，“風清，有些話一旦說出口，可就再難收回了。”
“黎蜜斯。”春生推開門打斷她，快步走過來站在蘇清綰身邊，先細細看了看蘇清綰才扭頭撇一眼黎風清，“二爺在樓上書房等您。”
黎風清嘴角微提，冷冷看了春生一眼，回身進門上了二樓。蘇清綰悄悄看著黎風清的背影，眼底情感莫名。
周斂因而稍稍伸展了眉。
周斂無一絲遊移，神采安然的回道，“若不是二爺，周斂這條命，早就冇了。”
寒冬的夜是冷滯的暗，一點光也辯不得。她輕皺眉頭看了好一會，才垂眼回了身。
“周斂，上海這邊交給你，我雖放心……”顧紹霆微一停頓，抬手抽了口煙，目光透過飄淡的煙霧直直看向他，“但是這件事，一個不謹慎，命可就冇了。”
蘇清綰放好床枕，笑著昂首看她一眼，“以顧家和二爺的身份，這是天然。”春生聽罷連連點頭，似非常同意的感慨道，“我聽丘十說，二爺今個在書房都冇出來過。”
“是。”顧紹霆的答覆斬釘截鐵，他回身看她，眼睛裡一絲多餘的情感都冇有。
顧紹霆立在窗前神采安靜，聽到身後的聲響，他微微回身，音質清冷，“不知蘇夫人來顧園，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