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紹霆看著院子裡的蘇清綰，夾著煙的手微微收緊。既然對他並非偶然，那麼她一向推開他的來由是甚麼。
中午的日光垂垂淡下來，溫度也跟著降了些。蘇清綰和春生在院子裡慢悠悠的踱著步，許是中午都在廚房繁忙，偌大的天井竟顯得空蕩蕩的。
春生繞著滿地的花盆走了兩步，俄然指著一盆橙黃相間的花問道，“周叔，這是何蒔花，夏季裡還開的這般都雅。”
雖說在上海的這幾日大多都是陰天，但到了周莊的第二天，氣候倒是可貴的好，陽光照在身上都能覺出暖意來，因而剛吃完早餐，春生便拉了她到院子裡漫步。
“二爺，皖南的急報。”
周莊的夜溫馨寧和，雖已是夏季，但他的度量暖和有力，一絲風也感受不到。
你無需報歉。
蘇清綰聽罷淺笑著點了點頭，周叔回身謹慎的剪了兩剪子，也不忘笑著同蘇清綰搭話，“聽口音，清綰蜜斯不像是上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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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叔這才覺出不當，他看看蘇清綰，麵上暴露難堪的神采，儘力解釋道，“這隻是大太太生前的意義……”
蘇清綰沉默半晌終究昂首，臉上卻掛著些淺笑意，她悄悄看著他說，“你無需報歉。顧紹霆與她對視半晌，才緩緩鬆開了她的手。
蘇清綰未說話，隻淡淡笑了笑。
未料纔剛走了幾步，就感受臉上有纖細的涼意，蘇清綰微微昂首。小而純白的雪花正一片一片的從天上飄下來，漸漸的越來越密，越來越多。
周叔立即探頭疇昔瞧了瞧，“此花名為長命花。”他看著這盆花，笑得尤其歡暢，“這是風清蜜斯前幾日剛送來的新種類。”
周斂卻俄然一麵孔殷的推開門闖了出去。
周叔轉過身來，語氣訝異，“清綰蜜斯熟諳她？”問完又似刹時想明白了，“也是也是，她與二爺從小便靠近，那你們在上海定是見過麵的。”
有風劈麵吹來，異化一絲夏季的寒意。蘇清綰伸手繫緊披風的領子，安靜的說，“春生，並不必然非得是黎蜜斯。”她漸漸繫好了纔將手放下，然後持續抬腳往前走，聲音極輕，“隻不過，不會是我罷了。”
周叔卻搖點頭，還是一副不信賴的模樣，語氣更是非常篤定，“風清蜜斯隻會嫁給二爺，怎會嫁給彆人呢。”春生看看沉默的蘇清綰，突地感覺有些憤恚，她走上前來對著周叔問，“為甚麼嫁給二爺的便必然會是風清蜜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