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新說著說著語帶哽咽,他現在看多了磨難,要憋出淚來還是不輕易,以他的演技,也隻能到這個模樣,呂直大功在握,拉起陳新的手義不容辭的道:“陳將軍固然放心,文登營乃我大明強軍,軍中皆是經心為國的忠勇之士,咱家必然稟明皇上,毫不會讓他們家小虧損。”
“大人抬愛,末將冇齒難忘,那建奴的固山額真從疆場逃脫,戰兵正在追殺當中。”
“張遊擊不成如此,東江鎮善於水戰。此時泊岸不當,萬一建奴窮鼠噬貓,怕傷我士卒甚多。反而不美,還是讓陳參將打掃以後,再登陸不遲。”呂直不動聲色,張燾擺明是孫元化的人,呂直動靜通達,孫元化眼下的處境他一清二楚,貳心中也有了點本身的小算盤,但願能在登萊和東江有本身的權勢,陳新目前是在向他挨近,文登營戰力刁悍。主官又懂事,天然是最好的力量。
呂直實在最體貼阿誰固山額真,畢竟明軍向來冇有擒殺過如此初級的後金將領,此時聽了也不便詰問,轉而接著體貼文登營的環境,陳新聲音降落,“末將所領軍將毀傷慘痛,傷亡已稀有百之多,疆場上屍橫遍野,一時還冇有計出,他們大多是文登軍戶和流民,家中另有長幼,現在為國戰死疆場,下官卻冇不足力讓其家人衣食無憂,心中。。。有愧。”
剛纔還對張燾讚歎不斷的呂直不耐煩的揮手打斷,眼睛湊在遠鏡上看得目不轉睛,四周的海員中也收回嗡嗡聲,一邊對南邊指導著,張燾從速轉頭看岸上,遠處的一處山脊上冒出一些小小人影,接著越來越多,他們都冇有燈號,呂直用遠鏡一時也看不清,隻是連聲催促阿誰水營把總接遠洋岸。
呂直一看到那麵旗號,衝動的抖落開來,恰是正白旗的固山額真旗號,呂直不由哈哈大笑,四周的尚可義等東江鎮將領目瞪口呆,冇想到文登營竟然能奪得此旗,這是隻從建奴鼓起一來從未有過的,他們看向陳新的目光已經大為分歧。
不遠處是一塊較大的平野,南邊就是青色的山脈,山腳下有很多快完工的船隻。平野中間漫衍著建奴的屍身,東北邊是一群蹲得密密麻麻的俘虜,四周有一些紅色戎服的文登營兵士。更遠的幾處丘陵還爆出一些寥落的槍聲。
一貫在漢民麵前趾高氣揚的建奴,在四周戰兵看押下低頭沮喪。目光板滯的紛繁低頭坐在地上,他們身上的頭盔甲衣全數被脫下,甲衣在彆的一處堆積起來,衣服則被用來捆綁他們的手腳,暴露光溜溜的頭頂。呂直上去牽起一辮子,在手中顫栗兩下,頗覺風趣,那名餘丁暴露驚駭的神情,底子不敢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