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這掌櫃對著燭火看了幾眼,從櫃檯下拿出一杆戥稱,稱一下以後又摸出一個夾剪,諳練的嚓嚓幾下剪掉幾塊,又拿起戥稱一稱,道:“請公子看。”把稱杆轉過來給陳新看,陳新天然看不懂,裝模作樣點點頭,掌櫃便把剪下的部分還給陳新。
“劉大哥?你們之前有家嗎?”王帶喜昂首看著劉民有,眼睛亮晶晶的。
陳新同意道:“過幾天我們先去天津那邊看看,畢竟是故鄉麼,北方過幾年不承平,有機遇我們就坐船去江南好了,江南一向到崇禎吊頸都冇大的動亂,歸正另有十多年,我們有這點本錢,到江南做點買賣混日子,明末的江南但是很成心機的。總之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陳新洗好腳便先睡下,劉民有怕影響陳新睡覺,吹了燈乾坐在桌旁,內裡萬籟俱寂,隻要偶爾傳來幾聲狗叫,坐了一會無聊之極,到窗前推開窗頁。
“這就是明朝的夜晚。”劉民有自言自語著。
四人用飯前洗了澡,換上兩人搶來的舊衣服,清清爽爽的完整變了個模樣,海狗子臉上好多處大小傷疤,張大會兄弟兩人要好一點,可也很多,明顯入關以來吃過很多苦頭,目光都有些呆,隻要王帶喜洗濯以後,乖靈巧巧的,眼睛靈動的轉來轉去,還記得給海狗子夾了兩次菜。
掌櫃奇特的看他一眼道:“公子出門還帶這多銅錢?如果嘉靖隆慶萬曆金背製錢,一兩折五六百文,如果私錢,便要當作色,好點的一兩兌一千五百,差的一兩兌三千也是有的。”
“為啥?”
“先進城再說,有個居處纔是,又不會種田,身上這點銀子,我估摸側重量,最多也就是幾十兩,隻要進城纔有機遇,如許帶著幾個娃娃亂晃,這點錢也不曉得能用多久。”
“好、好。隻是大哥哥連個住處都冇有,你跟著我們,也是刻苦罷了。”劉民有對帶喜非常喜好,垂憐對她說。
劉民有道:“要不然我們去天津?”
除海狗子外,彆的兩個小丐是兩兄弟,也是海州衛的,一個叫張大會,十七歲,便是大喊“狗來了”然後又被刀疤撞破鼻子阿誰,另一個叫張二會,十四歲,跟張大會一起偷襲刀疤的就是他,本來另有三會四會,也死在入關的路上,小丫頭叫王帶喜,十三歲,連是那裡人都說不清楚,隻曉得是遼東的。因為都是海州衛的人,三個少年便混在一起,不久前又帶上了王帶喜。
“算了吧,這年代都是要考過八股的纔有資格講政治,要不然就是練葵花寶典的,我一來考不過八股文,二來不敢揮刀自宮,三是連身份都冇有,如果穿越到一個舉人身上,我還犯的著去蒙那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