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州地峽四平山東側,十多名穿戴襤褸明軍衣服的騎手在一座山丘的南坡停下,領頭一人跳上馬背,抬高身形來到山頂,伏在齊膝高的荒草中。
半刻鐘後一聲喇叭響,特勤隊和中軍輕騎從三個方向同時躍出山脊,二十多名馬隊呈扇形往蒙前人的帳篷區衝去。
鐘老四昂首看看四周山脊上的架梁馬,這些都是各千總部本身的哨騎,中軍哨騎隊的人已經全數撒往北麵。建奴人數未幾,鐘老四並不太擔憂,此次文登營出動近兩千七百多人,輔兵都是旅順臨時構造的原東江兵,這些人多少能起點感化。
李濤叫過幾名伍長,低聲說道:“有蒙前人,我們打他們一次,放些人逃脫,引建奴大隊出城。”
鐘老四問道:“我們是乾啥?”
李濤等兩個摔上馬的隊員趕來,看著兩人灰頭土臉的模樣更是活力,轉頭看看另一方,中軍輕騎不見蹤跡,彷彿已經去追那些逃脫的人。暗罵了那群輕騎一句,獨自帶著隊員去了帳篷區,五名步行的隊員持弓在後保護,前麵的幾名蒙人彷彿不斷念,遠遠跟在前麵,他們也曉得打不過步弓。
李濤在頸子上一抹,抓出一個虱子,順手扔到嘴裡。一聲脆響以後,虱子魂歸極樂。他暗自罵了一句,中軍部要求他們隨中軍哨騎往北查探,不答應他們穿文登營的軍衣,從幾個東江兵身上拔了舊衣服,內裡虱子成群。
自從後金占有遼東,與後金接界的蒙古部落與他們多有牴觸,有些與後金仇恨極深,關寧軍中蒙前人不下千數,此中更有滿桂如許的總兵。己巳以後後金聲望大振,投奔的蒙前人更多起來,這些人職位普通高於漢人包衣,有軍功時也能優先抬旗,他們的戰力不如真夷,但殘暴不在真夷之下。文登營每次的情勢闡發會都誇大以對建奴不分來源,不管是女真、蒙古、烏真超哈還是包衣,疆場碰到都無不同打擊。
明朝對蒙古的政策非常合用,這個期間的蒙古也冇有甚麼民族認識之類的,誰給好處就給誰效力,成祖之時就招募有大量韃官,晉升和待趕上也冇有甚麼不同,在明軍中效力的人數很多。
李濤策馬繞過一個小圈,對著那兩名中軍哨騎吼道:“給個情麵,這個留給我。”
鐘老四也劈麵跟本連的軍法官和訓導官報歉,態度不太誠心,但聶洪和黃思德冇有再說甚麼,好歹算是把法度走完了。
此人如同滑不留手的泥鰍,李濤心中火起,見那蒙人舉弓,左手鐵臂手護住麵門,右手抽出短銃,射來的輕箭叮一聲撞在胸鎧上,李濤上身悄悄一晃,隨即便穩住身形。那蒙人正乘機從幾步外逃過,他籌辦往東南逃往城山,固然要回金州就難了,但也比被砍了腦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