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一陣輕笑，岸上的縴夫也叫了陣好，又起個頭正要唱，船艙內裡的船長出來了，對著岸上一陣漫罵，直罵得幾個縴夫狗血淋頭，隻好當真拉縴，不再敢亂唱。
張大會陪笑道：“我摸孃兒關劉大哥甚麼事了。”
北運河中，河水自北向南滾滾而行，八根纖繩在河麵上晃閒逛悠，八名縴夫匍著身子，拉著一艘雙桅內河船在堤岸上行走，暮秋的氣溫已經有些酷寒，他們還是光著身子。
“那夏季再冷些，他們還不穿衣服？”
陳新點點頭：“如此我們本日就住張家灣。明日租幾個馬車，六十裡一日便到。”
兩人說話間，縴夫已經拉著船到了張家灣，張家灣的市鎮是在西岸，郭水也在西邊，郭水兩岸和運河西岸舟船相接，岸上店鋪林立，行人如蟻，團體上與天津和河西務的運河兩岸相差未幾，但船埠數量卻較著多於後兩地。
宋聞賢道：“通州四水會流，距京師不過四十餘裡，又有通惠河中轉京師，作為北運河的肇端恰是應當。”
盧驢子大聲和代正剛爭論起來，他出海返來後，也不是那麼聽代正剛的話了，固然他對代正剛還是非常尊敬，但定見不一的時候就要爭了，現在隻要陳新說的話他從不質疑。
火線有一段水流稍急，八名縴夫喊起了號子，宏亮的聲音迴盪在河麵上，陳新看著暴露些笑，如此艱钜的環境中，生命仍然如此的堅固。
盧驢子也附和誌：“確切如此，我們去冬就在天津幫人走陸路運貨，開春解凍才拉得短短日子，就被那唐龜公逼走了。”接著他咬牙切齒道：“老子當時如果有這把刀，早把他砍了。”
“三個，都冇給銀子的。”張大會一臉得色，豎起三個手指。
“他們為甚麼無處可去？”
北運河是從北向南活動，從通州往天津是逆流，不需求縴夫的，拉縴的船都是天津過來的，普通從東岸走，要在張家灣下貨的，就先拉到上遊，然後調頭返來停靠，但幾人所乘的是個糧船，不去張家灣，隻幸虧東岸下船，還要坐渡船去西岸。
陳新恍然道：“本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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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剛，傳宗，為甚麼他們不穿衣服，這秋寒來了，停下來如何受得了。”陳新在船頭看著岸上的人影，對中間兩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