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十年六月，遼東鳳凰城雪裡站驛，一輛客馬車停下，身穿百姓衣服的陳瑛跳上馬車，又將兩個小孩接下來，最後是他的媳婦。
他的媳婦也過來跟著跪下，兩個小孩吃著糖，奇特的看著父母的行動。
與他離家時比擬，這裡已經變了很多，但陳瑛仍然清楚的記得位置，他走到幾個墳包前點起帶來的香蠟，然後噗通一聲跪下，連連磕了幾個頭。
院落中靜悄悄的，劉民有拿起桌上的酒壺倒滿一杯酒，對著城外的方向舉了一下酒杯，“老兄弟來世再見。”
陳瑛拍拍胸口的勳章，“因為現在有很多像你爹一樣的豪傑。”
月光將劉民有和石桌的影子投射在地上，劉民有看著地上影子入迷，隔了好久拍著身邊的石桌悄悄道：“我們都老了，石頭你還這麼年青，多虧當年留著你。”
兩人一起笑起來，悠遠而恍惚的影象又閃現在麵前。
陳新浮出點笑，“不消誇了，我隻是一個淺顯人罷了，如果冇有阿誰金字塔，或許就是當個辦公室主任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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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陳家寨的。”陳瑛拿出兵務司開具的退伍安設冊，他被安排在故鄉，分了五十畝地，還帶走了商社的股分，同時還兼任鳳凰城動員司令部中的預備營官。
小孩鼓掌大笑起來，中間的媳婦抱起彆的一個孩子，兩人相視笑笑，一家人向著阿誰冒著炊煙的村莊緩緩走去。
陳瑛抹了眼淚，換上一副暖和的笑容，一把抱起中間的兒子，指著不遠處的村落對他道：“這裡就是我們的家，爹就是在這兒長大的，我們明天返來了，你們也會在這裡長大。”
劉民有摸到陳新腕部的脈搏，兩滴淚水從眼中滴落，劉民有拍拍陳新的手哽嚥著道：“你是豪傑。”
劉民有低頭思考了半晌，再抬開端的時候隻見陳新臉上的紅色減退，已經閉上了雙眼。
劉民有悄悄握住這個老兄弟的手悄悄點頭，陳新長長出了一口氣，“這幾十年累著你了，陪著我做了一個王圖霸業的夢，到頭來回想，對很多人慚愧很多，有很多人或許是不必死的。”
“當初打不過韃子，現在韃子打不過我們。”
陳新笑完後臉上有了一點紅色，他坐起大聲的咳嗽起來，劉民有趕緊幫著他拍了一會，陳新喘氣了好半響緩緩躺回高高的靠枕上，俄然對劉民有問道：“我是梟雄還是豪傑？”
“你太謙善了，應當到了總經理或是董事長。”劉民有笑著打斷，“起碼是副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