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傳聞中的也並非儘實。”鄭老邪的神采有些絕望,轉過身去,“逛逛走,這就走,老夫腿腳不好走得慢,年青人瞭解瞭解。”話雖如此,但見他雙柺一撐,眨眼便消逝在了林間。
“光是易容術還到不了這類程度。”陸無涯一語道破。
他這個殺手,實在是越來越不稱職了。
鄭老邪笑道:“苗刃之那孩子,自幼喜好裝模作樣,人前飲血,人後吐得稀裡嘩啦,不過是為唬人罷了。他實在早就想要金盆洗手,是因仇敵太多纔不能成。鐵夫人定是許了甚麼隱蔽的安然去處,才令他服服貼貼地為其做事。但憑我與他的乾係,隻需一句話,他必會當場背叛,放了那丫頭。”說著,將陷落的眼皮轉向夏飲晴,“我如許一個寧肯受你欺侮,也不肯粉碎端方的老頭子,必定說到做到。隻要你將這姓夏的交給我,那丫頭定會安然。”
不知覺中,豔陽已然升至正空,葉影漸短,如同吃驚的蟻群般四散而開,變得渺不及提。忽有一隻胡蝶悄悄起舞,因而枝頭的鶯雀再也按捺不住,傾嗓奏鳴。
夏飲晴有力地癱靠在樹旁,冷冷一笑,心道:我的名頭現在還真是大得短長呢,隨便一人都曉得我,隨便一人都想殺我。不過聽他的意義,隻要用我一人道命便能保全梨兒,想來是筆公允的買賣。與其現在這般輕易偷生,倒不如就此換回梨兒,也省去再扳連了誰。
他……
“我?殺人?”計不靈微微搖了點頭,又往嘴裡倒了口酒,“鐵夫人那老女人自負得很,隻要我還活著,她就毫不會重列兵器譜。待你們救出梨兒,我再現身嘲笑她一番便是。”
就在這時,計不靈瞬身而出,閃至兩人身邊,丟來一個方形木盒。他喘著粗氣,擦了擦額角的汗珠,微微一笑,道:“拿穩咯,那但是‘我的人頭’。”
“你當真不走?”陸無涯道。
“老夫已經混到需求靠長輩寬恕才氣活命的地步了麼?”鄭老邪自言自語了一句,沉沉地歎了口氣,“阿誰被苗刃之抓走的丫頭是你何人?”
鄭老邪自是明白他的意義,搖了點頭,道:“你守著個賞格目標,本身不殺,又不讓彆人殺,有何意義?”
“‘人頭’麼,我可還多著呢。”計不靈淡淡一笑,落拓地跟了上去。
陸無涯微微皺眉。
陸無涯眯著眼睛打量了他一番,旋即再次查抄起木盒中的人頭,恐怕有涓滴瑕疵。
“這就是死過一個孿生哥哥的好處。我將他的人頭用香湯和黍酒浸泡,再顛末一些……非常噁心的工序,最後抹上‘冰魄膏’,故而能保不腐。我一向將它留著,深思總能用獲得,公然。”計不靈彷彿並不介懷提及兄長之死,反倒有一絲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