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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聞獲得他身上獨占的香,絲絲縷縷的,繞在她心尖,帶著驚心的魅惑……
“你為何負我、娶她?”
一步,陷情劫,萬劫不複!
“寧然公主……”
垂垂的,馬成了血馬,人成了血人……
……
“狂徒輕浮,該殺!”
她的指尖,微微觸碰到了藏於袖中的一點冰冷,那是一柄見血封喉的利刃,偏有個極美的名字:“紅淚”。
“滴答”之聲,血滴落下。
如美人眼角沁出的一滴血淚,指尖觸碰到它,怵然的寒意,凜冽在心頭,忽又滾燙如火烙!
元隆十七年,寧然公主出嫁,十裡長安,繁花似錦,豔陽如火。
衝殺到城樓下,切切呼喊,喚得她顫巍巍舉步,危立城牆邊沿,彷彿隻須邁出一步,就能迎至他戰馬前,又彷彿隔了萬丈斷崖,再進一步,就像那斷了線的紙鳶,放飛的一瞬,從九天高寒之處,直墜而下,墜落萬丈深淵!
忘懷了――
“娶我?你我隻一麵之緣,你就妄言娶我?”
萬箭齊發!
羿天,我願為你揹負萬世罵名,你可願……可願為我負儘天下人?
啪嗒!
她看著那一人一馬,映帶了一輪如血殘陽,奮力突入飛蝗箭雨中,奮不顧身、誓不轉頭。
“帝京赤江之水,若不乾枯,此生,你我再不相見!”
周遭的風景黯然退色。
“紅淚”刎頸,血滴落下,他的眸,似要燃燒起來,極亮,極美,“何勞公主脫手?草民本就命不久矣!”
那一日,母妃驚急的呼喊聲,從高高的城樓上傳來:
她於城樓之上,看他孤身殺入敵陣,決死一戰!
他帶著慘白得近乎透明的病弱之色,眼底倒是一抹傲慢,“哪怕……我隻能再活一日,也要……”
昔日的誓詞,反響於腦海。
血珠滴落,“紅淚”嗡顫。他的目光,從嗡顫的利刃上,漸移至她的臉上。麵紗輕覆著她傾世之顏,隻微露一雙明眸,眉眼彎彎的,她清楚在笑:
竟臨時替代新娘!
“踐、諾?!”
他的麵色,慘白之極,卻勾唇一笑,伸手攬她,連人帶劍攬入懷中,劍透胸口。她眼角滑落的淚,隨那“紅淚”深紮在貳心口。
那一日,他孤身擋於轎前,攔下了她所乘的這頂喜轎,突破重重停滯,伸手,來掀轎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