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來者何人?”
“對對對,聖上召你入宮,就為覈實那小子的身份。”佘公公抬高嗓子獵奇一問,“他說不但是你的師兄,還與你情同手足,你喚他‘小郎’他喚你‘徠徠’?”
一天以內,如何就俄然冒出個“師兄”來?難不成是打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佘公公迎上來,尖細著嗓子急道:“聖上在西泠宮,快快隨咱家來!”
臨時充作政殿的西泠宮外,宮中禦衛肅立,寺人高公公迎候在門外,一見昨日傳召之人、今早已然趕到,立馬吊高嗓子往殿內通傳。
驀地停頓了一下腳步,石中徠在拂曉後的春日暖陽下,連打幾個寒噤,抖落一身的雞皮疙瘩,脫口就罵:“你大爺的!”
噔噔噔,急上石階,石中徠迫不及待想衝要到阿誰滿口胡言亂語的小子麵前,一把掐住對方脖子,再狠狠扇他幾個耳光,方能消弭心中火氣。
石中徠肝火沖沖來到殿門外,猝然停頓一下,深吸一口氣,抬手清算衣冠,而後舉步邁入西泠宮正殿大門,低頭前行幾步,屈膝跪倒,口中高呼:“石謬弟子,石中徠,拜見聖上,吾皇萬歲萬歲千萬歲!”
“傳聞畫師記人臉的工夫一流?”佘公公一起賠笑,石中徠卻連瞧都不瞧他一眼,隻“嗯”了一聲,也不肯與人多交換,孤介當中,透出幾分畫師騷人的狷介姿勢。
羊腸古道上,一縷煙塵滾起,一匹黃驃馬撒蹄子疾走而來,馬背上衣袂頂風獵獵,一襲青衫的騎士,弓腰伏於馬背,“劈啪”狂抽馬鞭,策馬奔馳。
石中徠氣味未平,隨佘公公一起疾走,神采間幾分焦心、幾分火急,還模糊的異化著一絲肝火,像是要迫不及待趕著去揍人,腳下噔噔噔的,就差冇蹬上風火輪。
“畫師,您怎的纔來!”
拂曉之時,青衫騎士策馬突入明德門,長驅直入,中轉天街。
什、什什甚麼?徠徠?!
提拎著長衫下襬,石中徠幾近在石階上跑起來,還冇見到阿誰自稱是他“師兄”的傲慢小子,他已是氣不打一處來――自個兒清楚是石門獨一的家主,也是石謬大師生前獨一的傳人,自幼被師父收養在石門,承其衣缽,直到師父臨終,都冇有再收其他弟子!
石中徠昂首望去,幾層石台之間一個個門路爬升上去,翹首可見一座宏偉氣度的宮殿聳峙麵前,已然到了目標地,他便單獨一人拾級而上。
“石家世八代傳人――石中徠,奉旨入宮麵聖,速速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