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宮內一處待客雅居,木質閣樓普通,青藤爬滿小樓外牆,樓內清冷,廳堂處一人端坐,雲羅錦緞、髮髻高綰,挺著纖秀頸項,耳垂一對兒明珠墜子在陽光中微微閒逛,光彩照人,渾身披髮著淡淡的墨香,端倪流波清揚婉兮,伊人,恰是奉貴妃懿旨深夜入宮、天亮後仍未拜彆的鎮國公之女,鳳伶女人。
現在,她的那雙秋水明眸,正波紋波盪,久久凝眸於案幾上攤開的一幅畫像,畫中人似在衝她含笑,勾得她心境微亂,小巧櫻唇裡逸出一縷輕歎:“兜兜轉轉,仍然是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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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性子溫馨、知書達理的鳳伶,乍聽娘娘此言,仍吃驚得有些失態,竟從座椅上霍地站起,失聲驚呼:“這畫中人是、是娘孃的皇兒?”這麼多年了,她隻知除了元臻哥哥,公孫伯羊另有一個弟子,卻不知,那畫中人竟是皇子的身份!
有人想見他?門裡少年麵現無法之色,一麵舉步走出門來,一麵苦笑道:“又是你家主子安排的人?”
“有何不成?”當著外人的麵,石中徠又是端起了孤介冷酷之態,也懶得解釋昨夜他是與天兒秉燭促膝長談,隻不耐煩地蹙眉冷聲反問。
宮中這兩日不太安靜,快意宮召回皇宗子李珩的動靜,在奧妙地分散、傳遍了後宮每個角落,但,珩殿下的身份畢竟尚未公開,為製止橫生枝節,沲嵐仍持著謹慎謹慎的態度,喚羿天為“丁公子”。
豈料他這一答,話裡反倒有多少含混不明的意味,令得門外的沲嵐麵色更加古怪,張口結舌愣了半晌,就聽得配房裡頭一句輕語:“門外是誰?”
整一整衣衫,石中徠剛從房中踱步到院落,還冇等他告彆分開,南院門口人影連閃,冷不丁現身的兩名跨刀侍衛,魁偉的身軀竟將出口堵了個嚴嚴實實,滿臉刁悍得不容人回絕的神采,口氣倒還算客氣:“石門門主,請回屋,待會兒宮人自會為您奉上午膳,用膳後,您能夠在這院子裡漫步漫步。”
沲嵐一驚:少年小巧心竅,竟連貴妃娘娘這點心機都能洞察,加被騙日峽穀退敵、憑一己之力逆轉戰事,如此超卓的表示,都印在她腦海,倒也令得宮中見多識廣的沲嵐姑姑,對多年後殺返來的這位皇子,不敢等閒視之。當即杜口不言,她搶前一步,為少年帶路。
“畫中少年,乃是本宮失散多年的皇兒。”深夜,鎣娘邀她前來,領著她入了內廂,屏退擺佈,與她獨處房中密談之時,將一個驚人的動靜奉告了她:“此畫從你青梅竹馬的元臻哥哥師門當中,完璧歸趙般的回到了本宮手中,本宮那薄命的孩兒,也畢竟是返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