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返東宮後,太子就在正殿讓人服侍筆墨,將本日所見的那份摺子,提筆謄寫下來。
“太子殿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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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腳邁進正殿,十七疾步走上前,跪見太子後,既不平身,也不作聲,就這麼低頭跪著。
難不成這豢龍逆賊在半路上打劫了真正的員外郎,自個冒名頂替來當官?
十七倉猝伸手接住,低頭一看:自個兒接到手裡頭的,竟然是一枚雕鏤龍首圖騰的木符!身為隱衛密探的他,隻看了一眼,神采就變了,捧了個燙手山芋似的,兩手顫栗,壓著聲兒磕巴道:“這這這……這是豢龍令?!”
“快去快回!”
嘴裡嘀咕著,他硬著頭皮去敲開了酒坊的後門,往謹慎半開的門裡遞入豢龍令後,就順順鐺鐺進門去了,見了一個年青男人,此人雖穿戴商賈的衣袍,渾身卻透下落拓不羈的俠客之氣,被酒坊裡的伴計尊稱為“四當家的”,他卻自稱是其間掌櫃的。
“你有見過賊來當官的麼?”羿天眸子裡流波一漾,似笑非笑,“不,他不是去當官的!他是去衙門裡頭當賊的!”
穿進小衚衕後,趁著四下裡無人,十七多留了個心眼,自個兒偷偷摸摸躲在角落裡,翻看了殿下給他的摺子副本,隻看了一眼,貳內心就直敲邊鼓:任命書?吏部上奏朝廷,刑部員外郎瀆職貪贓,撤職收監,不日將於外省調來新官,走頓時任。
“奴、主子不敢!”破天荒頭一遭,十七在他麵前服軟,都自稱“主子”了,還不幸巴巴地吸吸鼻子,眨巴兩眼,盼著小祖宗收回成命。
“殿下!”
羿天看他一眼,揮手錶示殿內侍從退下,待得其間再無旁人,十七才趕快起家,蹭到他身邊來,靠近了說悄悄話:“刑部大牢裡那一批死囚,都要在秋後問斬!”
“好眼力!”羿天點頭而笑,烏黑的眸子裡泛出促狹光芒,“十七,還傻愣著做甚麼?還不從速換衣裳,溜出宮去。”
十七在門外傻了半晌:殿下想讓這個“四當家的”去做甚麼?
午後,政事堂內裡,一名書吏手中捧來壘成小山般的遝遝摺子,倉促穿行走廊時,劈麵撞見十七公公,被他擋住來路,焦心扣問殿下安在。
那日,恰是刑部員外郎走頓時任的大日子,喬裝後的十七,躲在圍觀的人群裡,看到鞭炮炸響,刑部官差於門外熱熱烈鬨迎了員外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