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話裡似有苦處,羿天不由得訝異:“願聞其詳。”
“元臻哥哥與我青梅竹馬,他的恩師便是公孫伯羊。”
“暴君忠告順耳、濫殺無辜,聞得元臻哥哥死訊以後,鳳伶眼中再無國君!”
“鳳伶女人?”
他始終記得本身分開知名村山坳時,向天發憤:若不能讓親人們瞑目於地府,老天爺也休想收了他的命!
“元臻哥哥憑一腔熱血、正氣凜然地直言進諫,為無辜良民抱不平,勸諫聖上不要輕信林昊然一人之言,製止濫殺無辜,殃及百姓!”
一紙畫像躍入視線,羿天腦筋裡“嗡”然一響,神采猝然板滯:那人,不就是他自個麼?!
一聽“公孫伯羊”之名,羿天麵色一變,更加凝神諦聽,鳳伶蘭心蕙質,剪水明眸凝注下,並未遺漏他神采間的纖細竄改,見貳心境已然被牽動,便將元臻入朝為官後,因其反對節度使林昊然上奏朝廷要舉兵剿匪一事,終究倒是招致殺身之禍,此中盤曲啟事,動人豪舉,皆是娓娓道來。
決然不會以鎮國公之女的身份,來宮中追求輔政女官一職,亦不會與元臻一樣持續幫手帝王,抗佞臣,忠告切諫以振朝綱!
聞聽此言,羿天心境盪漾,目透激賞敬佩之色,很久,才緩緩吐出一口氣:“如此良臣,可歌可泣!”
驀地記起十七公公與他閒嘮嗑時,提及的“鳳女天相”一說,他俄然認識到了甚麼,緩緩收斂笑容,諦視著鳳伶的眼睛問道:“鳳女人當真……是挑了個皇子?”
見他似漫不經心的笑著,隨口打趣,鳳伶卻微紅了嬌靨,長長的睫毛高壓著眸子,波紋微漾,輕聲道:“那便……多謝了。”
鳳伶抬眸,與他對視之時,心口“怦怦”急跳,強自壓抑了一下,仍止不住顫抖著聲兒道:“小郎你……唉,我並非妄圖繁華繁華的女子,那‘鳳女天相’傳言,也並不敷以讓鳳家女子甘心居住深宮後院,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鳳女天相!隻要能在眾皇子中擇到將來明主,她願傾儘統統,不計支出任何代價,定要助其撼動金鑾殿上的那張龍椅!
“好個鳳女天相!”鳳家嫡女,竟是如此胸懷,如此家國情懷!羿天心境盪漾久久難以平複,在伊人含淚而展露的笑靨中,竟有種心血沸騰的彭湃狠惡,激得躲藏心中已久的男兒誌,驀地衝頂!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鳳伶也不著陳跡地收斂了衝動的神采,斟一盞香茗遞上後,溫婉而笑,“本日邀丁公子來此,倒是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