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熾目光微動,猝然伸手,一把扯下那片薄薄的遮麵輕紗,落空輕紗的諱飾,不再是霧裡看花,寧然的麵龐非常清楚地映入他的視線……

寧然神情一震,暗自撬鎖的行動,猛地僵愣住,手指震顫,“紅淚”脫手滑落了……

“長安宮城?當然不是。”受人調侃,李熾毫不在乎,反而“美意”地奉告她:“我們要去陸州禹城,三年前馭刺所率的叛軍,就是在禹城遭受敗績,禹城焚於大火,城毀兵退,而後叛軍節節敗退,直至被太子親兵光複陸州,功敗垂成!”

“你……”李熾欲言又止,心境翻滾了半晌,終究卻又沉著下來。父女親情?二十二年了,女兒都長這麼大了,他也從未體味過嫡親之樂……

母妃?!

馬車上,李熾身披狐裘,慵懶地倚靠著車廂,手中隨便把玩著一柄長劍。

揭開麵紗,仍看不透寧然心中所想,她衝他笑得如此嬌媚,滑頭如狐,他更加感受此中有貓膩:如她這般孤傲倔強的心性,決然不會逆來順受、不會如此誠懇地受人擺佈,現在,她是不是正深思著如何脫逃?

那裡顛仆,就要從那裡爬起來。他選定了陸州禹城,灑下釣餌等待羿天的到來,倘若此番大魚中計,他必能東山複興!“到了禹城,你會晤到最最相見的人。”

寧然指尖觸及一點冰冷,“紅淚”滑動手中,最鋒利的一端已然抵在手腕那副鎖具上,暗主轉動著,一麵用力撬鎖,一麵含笑應對:“是麼?換作是你,當了一國之君,你會為了一個女子傾儘統統,包含你的江山、你的性命?”

寧然這個女兒,不過是他通向皇位的一個停滯,親情的拘束,會絆得他發揮不開拳腳,乃至栽個大跟鬥翻身有望!期近將勝利的節骨眼上,斷不能被親情所累!

馬蹄下,飛濺著泥水,知名氏一馬搶先,飛奔在最火線,為馬車開道帶路,車把式揮鞭差遣,車輪碾著泥濘的土路,仍然不緊不慢地行駛著,垂垂駛出了豫州地界,看方向,竟是衝著西北境內的陸州而去。

“三年了,你莫非不想她嗎?”李熾自顧自地說道,“你的母妃,鎣娘!她就在禹城。”

“那就……”感受鎖芯已被撬動,監禁在手腕的桎梏略有鬆動,寧然心中竊喜,“咭”的一笑:“拭目以待!”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看著麵前這個最有操縱代價的俘虜,李熾對勁地笑,言下模糊有一絲諷刺之意:當明天子如何也找尋不到的人,偏巧落在了他的手裡,就連老天爺都在幫他,鞫容的所謂曉得天機,的確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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