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眯著眼睛,用舌尖將那一小口茶水在口腔裡細心的揣摩著,茶水還是是苦澀芬芳。他笑了笑,用牙尖咬破了一小塊皮肉,一縷鮮血流了出來,混入了茶水中。
“楚檔頭?某,秦州李氏管事,李正!”坐在楚天右手側的中年男人皮笑肉不笑的向他扯了扯嘴角。
很淡,卻很雋永,很輕,卻很綿長,好似陳年的酒釀,慢悠悠的沁入了每一個味蕾,順著舌頭上最藐小的血管,漸漸的擴大它侵入的範圍。
楚天端端方正的跪坐在條案後,正端著書院侍女重新奉上的茶盞細心打量,他身邊的兩個坐席上,同時有人坐了下來。
自家公子不見了,總要找個替罪羊的。
李正、趙行看到楚天這等模樣,兩人笑得更加的光輝,眸子裡冰冷的殺氣倒是越來越濃烈。
楚天笑了笑,向李正搖了點頭:“兩位說的甚麼?如何我聽不懂?你們家的公子不見了,或者是迷路了,或者是被老虎叼走了,或者是跑去哪家青樓流連忘返,這都有能夠,為何來找我?”
目光一一掃過各家管事,當週流雲看到李正等六姓的管事時,他的麪皮微微一抽,神采不由得有點難堪。但是李正等六姓管事神采剛毅的看著周流雲,無聲的再次向他深深作揖施禮。
本來苦澀的茶水,就俄然多了一絲奇特的香味。
龍門宴的來賓已經到了九成以上,眾目睽睽之下,周流雲大笑聲中,百多名服飾華貴,袍服款式和三州之人很有分歧,更顯雍容大氣,舉手投足之間氣度不凡的男人快步走了出去。
“蜀州趙氏,趙行。”坐在楚天左手側,蓄了一縷山羊鬍的男人目光冰冷的盯著楚天。
李正、趙行沉默了一會兒,李正淡淡的說道:“明天,是周師的大日子,我們臨時反麵你計算。隻不過,你部下叫做阿狗的那蠢貨,現在在我手上。”
李正咬了咬牙,一樣重重的放下茶盞,陰惻惻的說道:“楚檔頭?我們家公子去殺你,為何你冇死呢?”
周流雲心神大定,他寂然挺起胸膛,沉聲道:“承蒙諸位美意,遠道跋涉而來,插抄本日之龍門宴。如有接待不周、禮數不全之處,還請諸位諒解一二。”
看楚天這態度,就算不是他乾的,用他來頂缸,也是極好的。
“幸會,幸會!”楚天就彷彿平生第一次傳聞秦州李氏和蜀州趙氏的名號一樣,滿臉是笑的向兩人舉起了茶盞,彆離敬了一下。
楚天端著茶盞,笑著將茶盞湊到嘴邊。他的瞳孔俄然一凝,手指將茶盞旋了旋,藉著天光瞥了一眼綠瑩瑩的茶水,笑了笑,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