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約莫四十多歲年紀,神采傲岸,帶一抹不屑笑容,雙眼幽幽閃著綠光,穿著華貴,舉止落拓,恰是當今海山身邊第一重臣,號稱元朝國師靈王。
赤蠅冷冷答道:“元人輕視我漢人,將我們視作末等人物,中原百姓,無不恨元人入骨,多年來抗爭不竭,天下又豈能承平?中間心中所謂‘弘願’,實則傲慢百倍,更無仁義,如何敢自稱高貴?隻怕唯有與那恃強淩弱的禽獸相提並論了!”他為人本謙恭有禮,從不等閒起火,但這靈王自高高傲,所言荒唐,令赤蠅忍耐不住,直言斥責。
靈王哈哈一笑,一揮手,張修真立時閉嘴,他道:“說得好,說得好,本日誰借朝廷威流行事,誰便是武林中下三濫的貨品,誰都瞧他不起。”
陽問天越眾而出,怒道:“靈王,當年...當年那血海深仇,是你幕後教唆的,是麼?”
文秋香笑道:“這兒不是韃子朝廷,國師也並非天子老兒,我們為何要跪?即便是天子來了,大夥兒見不見他,也全看錶情罷了。”
陽問天喝道:“你不必多問,你作歹多端,本日休想逃離此地!”
道兒朝赤蠅行長輩之禮,又道:“赤大俠,不知您那恩師蒼鷹大俠眼下那邊?”
盤蜒心想:“這靈元者與萬鬼、萬仙門徒事理普通,我本來世道間通過池水試煉而入門者,皆是與古神通靈,令這靈元見效之故。這世道六合靈氣淡薄,故而靈元者極少。似小默雪這般天靈者,更是百年獨占。這靈王語氣不小,莫非有稱王稱帝之心?”
靈王身後那張修真喝道:“既然曉得是國師來了,為何還不下跪?”
赤蠅武功高強,千人莫敵,文秋香雖比他減色,但也是頂尖妙手,江龍幫妙手雲集,在杭州根底安定,即便趕上元兵惹事,隻要雄師不來,也是無所害怕。可現在來者不善,隻怕來頭非小,赤蠅、文秋香不敢忽視,朝陽問天等人拱手道:“還請各位在此稍候。”
靈王手一揚,身前身後,離他六尺以內的十多人,頓時張口結舌,神采板滯,悶哼一聲,口吐白沫,身子發青,全數半死不活。他嘲笑道:“爾等在我麵前,如沙砌成普通,何膽言勇?”
吉雅、陽問天兩人本藏在人群當中,萬不料他俄然說出兩人姓名來。吉雅心道:“人群中有蒙人特工,認出我與問天樣貌來。我..我怎地忘了喬裝打扮?”
他自稱並不凡俗,高高在上,四周那些豪傑豪傑,親臨此境,心中皆信了大半:不管此人身份如何,他毫不是人。不管他表麵怎般馴良,他身上沾滿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