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摸摸她的頭:“現在也……”
好了,她大抵曉得他要乾甚麼……。
思至此,喬初低笑出聲。
“重視安然。”
她早說過,她雖識得了幾個字,在他麵前也不過是班門弄斧,辦不下檯麵,如何去儘力也總不如他。
說不清楚,再回到江南是甚麼表情。
當年的秀水橋,吳城的百姓都曾踏過。她也是。
有一回,腳下一滑,跌倒了。剛好有賣糖葫蘆的小販顛末,一個天旋地轉,她就顛仆在一堆糖葫蘆裡。小販氣極,對著她罵。
“左相已經對阿鈺形成影響了,一個有貪慾的人,占著左相府的位子多年,總不會是兩袖清風的……”
喬初要走的時候黎安來送她。彼時,積雪尚未溶解,暖陽已現。偌大的長安街頭,她站在北風裡,冷風嗖嗖刮進她的衣領裡,黎安就站在她的劈麵,為她清算衣服。
“笑甚?”黎安獵奇地問。
“冇甚麼,不過是些陳年舊事,想起來了,就笑一笑,當時候……還很老練。”
“此番路途悠遠,如果,想家想的緊了,歸去看看,多逗留幾天也無妨。”
黎安為她繫好披風,苗條的手指在微暖的陽光下甚是都雅。喬初偏頭看著他,嘴角不自發的,就溢位一抹笑意。
喬初翻身上馬,喝了一聲,駕馬拜彆。
喬初驚奇地看著他。
她總感覺,江南啊,應當是個夢裡做夢纔會看到的呢,像是神話冊子裡描述的那樣。
他卻忽覺說不下去:“你下去吧。”
喬初自問,這些年學了武功到底有甚麼用?除了自保,約莫乾得最多的事便是為黎安做這些事,黎安不得做卻又不得不做的事,那麼,就都是她的任務。
行人笑了一大片,然後紛繁取出銀子為她得救。
她答:“勾惹民氣。”
隻是喬初曉得,並非人間男人都能如此勾惹民氣。
“嗯。”
喬初頓了頓身形,卻未曾轉頭。
阿鈺,就是當今聖上莫清鈺。於情,黎安與莫清鈺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兄弟,現下是莫清鈺的江山,任何對他的倒黴影響黎安都要斷根纔是。於理,臣子為天子分憂本就應當。以是,莫清鈺向來都對黎安設心,就像是――他向來都對她放心。
黎安站在長安街,看著那抹紅色垂垂地融進雪景裡,不見陳跡,才踏著步子回到府裡。
彷彿有一種錯覺,有他在的處所,纔是家呢。
隻是他,可知,她老是心甘甘心去跳他的圈套。
“嗯。”嘴上承諾著。但是,她內心如何想的又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