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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兒,《法句經》裡頭說‘常者皆儘,高者亦墮,合會有離,生者有死’,本苦樂性不相舍離,人之平生,便是由苦與樂兩部分構成,生有苦樂,死亦有苦樂,何嘗一死就是擺脫。”

她哽咽,“孃舅,我另有甚麼可活呢?”

她抿著嘴唇抓他的胳膊,略略用了些力量。

吳宗保笑,滿麵東風似的,“郡王,家門口兒呢,您就這麼編排人,不好吧?”

天子默了一會子,一甩手丟了硃筆,陸滿福內心一跳,纔要跪下,即聽他道:“支會坤寧宮一聲,今早晨候駕。”

帝後敦睦,走宮是常事,天子說一聲來,坤寧宮也不過是有條不紊的籌辦了起來。

“諸行是常,無有是處。”她低低唸了一句偈語,垂眸含笑,“孃舅,我承諾您,我若能活一日,就活一日。”

皇後,他覷著眼打量她,吐出了一口濁氣。

是以皇後那邊傳話過來講永和宮清算好了,問李承諾身子可否見好時,陸滿福拿捏了幾次不敢出來回話,到最後冇體例了,才藉著上茶的空檔,期呐呐艾的說了出來。

前兩日紅光滿麵的兩個禦前公公,更是一下變得大氣兒都不敢出一口。

襄郡王大笑,轉頭招了個小蘇拉過來,目光落到他懷裡的竹籠子上,“這小東西難贍養,我府裡都是他照看的,特地帶了過來,打小跟著我的人,身家也都明淨。你瞧著,抽暇回了皇上,皇上情願留他就留,不留就叫他歸去。”

她一頓,但笑了笑,提及秀女已閱了兩輪,過兩日便可選看了,他愛應不該的不愛多說。她便又道:“本日額涅同我說,這回先帝祭禮,她內心頭總不結壯,入了四月便齋戒半個月,選秀的事,還是您聽老祖宗的話拿主張。”

李女人,那裡另有李女人!吳宗保內心嘀咕,麵色卻穩定,一徑笑道:“萬歲爺恩情,昨兒一早李女人已封了承諾,王爺得稱李小主了……”

“微兒,人活一世,並非全為本身而活。”他看疇昔,抬手捋了捋不長的髯毛,語氣微微黯然,“你未曾看到過,東南戰亂,數千人流浪失所;未曾見過耕戶地主,圈地欺民,米粟滿倉,卻猶有人溫飽交煎;未曾曉得那些贓官貪吏,國之蛀蟲,壓榨百姓,中飽私囊。微兒,這世上有很多事要辦,也並非隻是依托男兒丈夫。”

襄郡王斜挑著眼神兒看他,驀地一笑,語帶嘲弄,“我們陛下就這麼就抱得美人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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