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滿福久冇說話,好一會兒才悄悄點頭,“兒子受教了。”
早晨下值冇趕上,陸滿福得見吳宗保已是第二日中,天子午休的空檔,爺兩個就在值房裡說了會子話。
“嘿!你個傻小子!”吳宗保都不希得再理他了,背對著他直襬手,“逛逛逛逛!虧你叫我聲寄父,這關隘都拎不清,敏捷兒的走,我嫌丟人!”
吳宗保聽完他長歎短歎的一番報告,不由得一陣發笑,拍拍他道:“行了,瞎操心甚麼!主子爺內心有譜,你少摻合。”
“好麵子?”陸滿福擺擺手,展開眼坐直了身子,看著他道:“福兒啊,有句話你得聽著。”
這是有從長計議之心了,莊親王心機稍定。
天子半晌冇聲兒,忽又自語般的道:“朕記得,蒙三兒似和李家女人有過婚約?”
提及來莊親王就是一陣沉吟,半晌才道:“征兵主如果在瑞安、台州一帶,這兩地先時並未遭倭,比來才被涉及,因尚算富庶,百姓家裡頭多數能不足糧,秋收時再從江蘇、兩湖等收成好的省分調些,頭一年倒是不難過。難的是背麵,疆場上九死平生,佟啟嶙又存了背水一戰的打法,五萬民兵,能返來十之一二已是萬幸,到時仍無耕作之人,民田必將荒涼,加上頭一年的磨磋,糧無餘糧,借無可借,纔是大難之地點。”
精氣神兒倒好,皇上睜眼看了看他,“見過太皇太後了?”
“莊親王在軍機房?”整袖口時上頭俄然問了句。
這順毛驢的脾氣陸滿福摸得輕,忙腆著臉上前給他砸背,“您老說得!兒子這不是年青不知事兒麼,兒子那裡拎不清,您老可得指導指導我。”
目睹得他一派安閒之態,便知冇甚麼好憂心了。
“瞧這眼力價兒,”吳宗保點他腦門一笑,“合該你當一輩子主子。萬歲爺那是肩挑九州,心胸四海的人,留不留李女人,那是貳內心頭的計算,少跟著湊熱烈。”
不過近年來跟著年事漸長,倒是斂了鋒芒,垂垂變得暖和起來,越來越像老莊親王不驕不躁,安閒儒雅的麵相了。
“福晉也來了?”
襄郡王應是,“將去了坤寧宮與皇後存候。”
他點頭,目光落在手裡的卷文上,如此苦讀聖賢書的期間,可貴另有人勇於抨擊時勢,有此一番獨道觀點,除了有些劍走偏鋒,可要用在改革之上,卻不失為一個長處。
吳宗保閉著眼睛哼笑,“好了傷疤忘了疼!上回我透口風,主子爺那裡甚麼反應你是望得一乾二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