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孫氏掩下口中的笑意,故作難堪的說道:“隻是我們房中,究竟同周姨娘並不熟悉。如何能開口同她討要葦哥兒的衣裳。倘若叫老太太曉得了,也會說你不懂端方。”
孫氏向來禁不住洪萱的撒嬌告饒,今兒亦是如此。恰好她盤點著嫁奩單占有些感慨,不免摟著洪萱說道:“當日我們孫家還在的時候,我嫁給你父親也是曬的十裡紅妝,叫人戀慕得了不得。豈料世事無常,好日子冇過幾年,偏又遭了繼宗的見棄,我們孫家被查抄貶黜,我也跟著你父親去了江州。本想著這些嫁奩再看不見了,你姨母卻又使了大力量將這些嫁奩又贖了返來。我這兩個月且忙著府裡的事兒,也冇顧上它們。今兒好輕易起了興趣,不如叮嚀府裡備好馬車,我們且去瞧瞧你外祖父當年留給我的兩處宅子罷。”
卻說那日英國公與夫人攜嫡子登門道歉,許下了無數好處,方將洪茜母子迎回英國公府。雖說公開裡落得個灰頭土臉,弄巧成拙,可終歸使這一段街知巷聞的桃色趣事告一段落。縱有一些人等還是於暗處諷刺嗤笑,礙於理國公府與英國公府的顏麵名聲,卻也不好劈麵兒探聽挖苦。隻相見之餘相視一笑,相互間使個眼色,很有些“儘在不言中”的意味。
洪萱深思了一會子,起家往孫氏這邊來。彼時孫氏送走了前來發言的馮氏,正坐在房中翻閱孫太後犒賞下來的嫁奩票據,並一乾商店莊子上送來的賬冊子。隻聽得簾櫳豁啷一聲,洪萱風風火火地走了出去,開口便道:“阿孃可否同周姨娘說說,叫她勻一套葦哥兒的衣裳給我。我有大用。”
一時,又有二門上的婆子回說外出的馬車並一乾跟車的婆子丫頭並趕車的馬伕已經預備好了,隻等太太的示下。
玉蘅的話非常有事理。洪萱考慮再三以後,畢竟放棄了翻找當年舊衣裳的設法。因想到府中周姨孃的庶子洪葦本年十四歲,固然比她還大兩歲,但因著長年拘在內宅並不活動的原因,反而生的非常荏弱,同她的身量差未幾。
因此孫太後與洪貴妃分外曉得樹大根深的事理。何況理國公府諸位人等即使是涼薄怯懦一些,可畢竟冇有行落井下石之事。如許的人,對勁之時留在身邊,做錦上添花也可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