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分袂以後,立在衛千戶身後的衛霖定定看著洪府的馬車走遠直至不見,方纔一臉落寞的轉回家中。
洪茅站在一旁,思忖半日,畢竟還是開口說道:“我妹子本年才十二,離她及笄之年另有三年。你如故意,這三年天然曉得該如何做。何況我父母雙親也並不是那等嫌貧愛富之人。且以我父親對萱兒的寵溺,必然盼她將來夫賢子孝,琴瑟和鳴。”
這一頓好酒好菜吃的賓主儘歡,興儘而散。
孫氏跟洪萱兩位女眷並兩個貼身奉侍丫頭坐了一輛馬車。洪賦父子並洪葵三人坐了彆的一輛馬車,再加上拉行李的大車多少,並十來個騎著高頭大馬的朱門奴婢,一起行人晃閒逛盪出了城門。
洪萱略有遊移的看了洪茅半日,內心也有些許疑問。然看著洪茅一臉“彆問我,我甚麼都不想說”的神采,畢竟隻是感喟一聲,點頭應道:“那我先回屋了。”
洪萱心中感喟,不曉得該說甚麼好。
卻見自家小妹一臉滑頭的立在書房裡頭,手裡捧著一副鹿皮手套衝他笑道:“纔剛洪萱送了我一幫手套作為拜彆之禮。隻是這丫頭心機太粗,這手套裁的太大,我也戴不上。我想著擺佈也不能華侈了她的情意,不若就轉送給哥哥。哥哥隻當是我做了送你的,也就是了。”
其身影不堪唏噓,難掩寥寂。
洪茅見狀,則強顏笑道:“還記得去歲穀雨時節,我們爬到樹上采榆錢兒做糕點吃。萱兒因我行動略慢了些,還扔的我滿頭葉子。你在樹上不說勸她,反而跟著她一起鬨我。最後糟蹋的滿樹榆錢兒毀了大半,我娘氣的罰我寫了百遍《憫農》。卻不知本年今後,這些個榆錢兒還冇有冇有人收了。”
三日喧嘩一晃而過。至四日一早,洪府高低將清算安妥的箱籠行李搬上板車。院兒外,洪葵早將預備好的馬車立在本地。為了製止遠路顛簸,這馬車輪子上都包了一層厚厚的布料,裡頭也墊了厚厚的幾層毛皮褥子,鋪整的非常宣軟。
說完,將手裡的小弩並弩箭塞到洪萱手裡。沉默半晌,開口說道:“時候也不早了,你快些歸去吧。滿屋子堂客都等著你呢,身為仆人家,莫怠慢了客人。”
洪府的下人們也早早提了燈油將簷下的燈籠點亮。一時候也襯得小小的宅院燈火透明,亮如白天。且因著本日來賓浩繁的原因,孫氏恐怕灶上忙不過來,特特差管家去城內福滿齋裡頭定了五桌共二兩銀子的席麵。又將家中儲藏多年的好酒從樹根兒地下啟了出來,給世人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