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輕羅聽明白了洪萱的一語雙關,不覺哂笑出聲。她說吳清姝心性淺白,手腕低劣,不敷為慮。天然有那等心性不淺白,手腕不低劣的人叫她沉思熟慮。考慮洪賦一家入京不久,且有孫太後並洪貴妃撐腰,又有承啟帝隆恩寵遇,何嘗有過不順情意的時候。思來想去,恐怕洪萱口中之意,說的還是洪茜的事情。說的是那京中傳的沸沸揚揚的,趙頊與阮家女兒的私交罷了。
“好詩!”洪萱話音剛落,早已按捺不住的安陽大長公主馬上撫掌笑道:“不愧是洪大人的家教,真真是才華逼人,出口成章。再看萱兒這小小年紀,實在是可貴之作。”
安陽大長公主不動聲色地瞥了吳清姝一眼,心中非常佩服洪萱年紀小小,性子卻疏朗漂亮,並非那等睚眥必報之人。是以更加高看了洪萱,開口笑道:“萱兒這話說的,莫非我竟是那等生性吝嗇的人,隻因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便會見怪長輩的。”
阮清正因著京中讚譽,一發對勁之下,並不順從“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訓戒,反而將女兒同兒子普通教養讀書,如此經年累月下來,破鈔的心血精力,可見一斑。
洪萱聞言,輕笑出聲,意有所指的說道:“多謝阮姐姐體恤之情。隻不過吳清姝心性淺白,手腕低劣,其言行各種,咄咄刁難,不太小兒行事,我洪萱從不放在眼中。隻因我洪家家教秉承的乃是立品其正,隻要靜修己身,心智腐敗,非論旁人行出多麼鬼怪伎倆,我們都是不怕的。”
隻可惜阮煙羅生性同她那輕賤的姨娘普通,縱使學得阮大人八分才情,卻未學得阮大人一分風骨。阮家落罪以後,浩繁女眷被貶入奴籍,阮煙羅並她的姨娘且被當年一名恩客買走。
何如洪萱生性要強,亦且不是那等會息事寧人之人。這會子本身的詩作吟誦完了,立即話鋒一轉扣問起吳清姝的詩句來。堂上世人礙於吳清姝此前逼人之舉,也不好為她調停補救的。且吳清姝生性傲岸,目下無塵,常日裡仗著吳家陣容,也冇少搶白擠兌旁人。洪萱且背靠孫太後和洪貴妃,正所謂“神仙打鬥,小鬼遭殃”,在坐堂客們為了製止烽火燒到本身身上,天然樂得躲在一旁端看好戲。是以世人明顯瞧見了吳清姝臉上的難堪之色,各種考慮之下,卻也並冇有替她出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