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是藏書閣。火線是校場，沈大人和我們凡是在那練習番子。”林歡轉頭，期許地問，“夫人要去看看嗎？”
蕭長寧順著他的視野望去，隻見一間掛滿臘肉和蒜頭的簷下立著一塊紅漆的牌匾，上書鬥大的‘膳房’二字，不由無言，半晌問道：“你很喜好吃？”
“恰好。”蕭長寧順手攏了攏髮髻，起家換上嶄新的水紅色襖裙，叮嚀道，“你們三人擠一擠，睡一間房便可，將另一間房騰出來給本宮住。”
“廠督，青龍役發明瞭一種新的刑具，可敲筋斷骨……”
蕭長寧冇了胃口，乾脆用濕帕子擦淨手指，似笑非笑道：“托沈提督的福，雖有好菜，不知其旨。”
屋內，夏綠和冬穗相擁而泣：“嚶，東廠番子太可駭啦！”
“等等，那邊是……”
他決定放棄言語交換，斂了笑意，那雙天真有害的大眼睛忽的變得淩厲起來，拇指按在刀鞘上，拔刀半寸，寒光如霜。
“夫人……”
蕭長寧手腳冰冷，仿若遊魂似的跟著林歡而去。
陽光溫涼，樹影婆娑，不遠處的屋簷上忽地傳來兩聲貓叫。
沈玹彷彿並不擔憂蕭長寧聽去了奧妙，隻哈腰拾起那落在階前的珍珠色帕子，很久，方淡淡道，“比來不甚承平，跟著她。”
“……是廠督的議事堂啊。”林歡咬動手指躍過來，將最後半句話彌補完整。
蕭長寧從洗碧宮帶過來的宮婢一共是三人：夏綠，秋紅，冬穗。此中秋紅是梁太後犒賞的陪嫁，言辭間恭謹不足，卻不敷靠近。而夏綠和冬穗則是自小就伴隨蕭長寧長大的貼身侍婢，擔憂都寫在了眼中。
小寺人叩了叩門，抱拳道：“提督夫人，林歡求見。”
夏綠道：“兩間，我和冬穗一間，秋紅姐姐伶仃睡一間。”
蕭長寧模糊聽過他的名字——東廠年紀最輕的玄武役役長，幼年成名的少年刀客。
林歡：“廠督說了，如果夫人不聽話，便讓我見機行事。”
蕭長寧轉動痠痛的脖子，搖點頭：“算是又多活了一天……嘶，夏綠，來給本宮捏捏肩，腳榻太硬，睡著疼得很。”
林歡道：“廠督正在議事堂議事，讓我來領夫人去廠中轉轉，熟諳環境。”
東廠呈上來的炊事很簡樸，不如洗碧宮的豐厚，但勝在味美。此時廠中宅邸內安好，蕭長寧吃了七八分飽，模糊見門外有人靠近，抬眼一望，倒是一名身穿銀絲褐服的少年寺人。
“據探子來報，比來兵部蔡豐不甚誠懇，暗中招攬了一批江湖浪士進城，圖謀不軌，可要采納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