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寧將視野從天涯收回,悄悄落在幼年的帝王身上。
歸副本日沈玹不在東廠,越瑤便興趣勃勃地應了,嘿嘿笑問道:“有酒嗎?”
見她不說話,越瑤還覺得她不信,稍稍坐直身子誇大道:“是真的。前些日子我受命去給溫批示使送卷宗,剛巧瞥到了他書案上的密卷,密密麻麻全記錄的是沈玹的過往點滴,包含他還叫沈七時的統統,以及他是青州周家罪臣之子的身份,都查得清清楚楚……長寧你想,錦衣衛是天子的錦衣衛,若非皇上授意,誰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查沈玹?”
沈玹手撐著烏紗帽簷,冷聲道:“在城中發明瞭幾名北狄的細作,俱是妙手,比武時不慎折了幾名部屬。”
不止是蕭桓,換了任何一個帝王都會有所防備,她早該曉得的。
“那位溫大人究竟做了甚麼,讓我們天不怕地不怕,閒雲野鶴一枝花的越撫使怕成瞭如許?”
沈玹嗅著她鬢角的香氣,燥鬱的心安好了很多,垂下眼睫道:“冇有。洛陽探子來信,蘇棋並未回家,出了京師便失了聯絡,要拿下他還需求些光陰。”
蕭長寧在她背後墊了一隻繡枕,又將藥湯遞到她麵前,問道:“能端穩麼?”
一刻鐘過後,蕭長寧走出了坤寧宮。
微微潮濕的春雨過後,萬籟俱靜,黃鸝在深紅淺綠中委宛歌鳴。有淡淡的陽光透過淺灰的雲翳灑下,穿過窗欞,透過淡色的紗帳映在蕭長寧溫馨的睡顏上。
蕭長寧被他巋然不動的態度弄胡塗了,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可要潛入錦衣衛總府,將那與你有關的卷宗毀了?”
蕭長寧將撚得皺巴巴的花瓣丟在一旁的紙簍中,悄悄拭淨手。她曉得越瑤並無僭越的意義,但也不好多說甚麼,便伸指戳了戳她的腦門,“自個兒想想。”
越瑤兩條細眉擰起,“他上任第二日便給了北鎮撫司一個上馬威,以清算軍紀為由抽了幾十小我的鞭子,現在錦衣衛高低對他莫敢不從,少數不平管束的也皆被他除籍,可駭的很。”
“或許有官員通敵,當今還不肯定。”沈玹道,“但,城中的細作必定不止這麼幾個,另有更多藏在我們看不見的處所。”
她用心拖長了腔調,越瑤卻並未捕獲到她的言外之意,隻歎道:“彆提他了。臣本日前來,是有一事想要扣問殿下。”
認識到這個動機,蕭長寧呼吸一窒,腹中一陣反胃,幾乎乾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