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寧挑開車簾朝外望了一眼,不由地深吸一口清冷的氛圍, 道:“到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半晌,林歡俄然想起甚麼似的,解釋道:“廠督讓我來的。”
林歡?
話音剛落,紛雜的人群中傳來梁太後的一聲暴喝:“東廠提督寺人沈玹企圖暗害天子和皇後!來人,給哀家拿下他!”
相反,即將成為皇後的梁幼容倒是安然很多。她一身鳳袍,花鈿禮釵跟著法度悄悄搖擺,安靜的與天子並肩踏上焚香爐地點的高台,彷彿成為母範天下的皇後,也隻不過是她在履行一個任務罷了。
“是!”
此言一出,如颶風囊括,激起千層巨浪。
霍騭抬手,暴喝道:“放……”
話還未說完,隻聞聲“霹雷——”一聲巨響,震天動地,全部兒京師的空中連顫了三顫。
林歡用刀尖挑開車簾,朝外望了一眼,點頭說:“打起來了。”
話還未說完,隻見一支羽箭率先帶著淩厲的風響破空而來,直直射向霍騭的心口!霍騭瞳人一縮,敏捷拔刀砍去,隻來得及將羽箭攔腰斬斷,而鐵箭矢還是慣性向前,紮入霍騭的左胸!
大祀當日,天氣微明, 淡青色的光芒從天涯緩緩綻放, 斜斜地鋪灑在都城一夜未消的厚重積雪上。樓閣巍峨,朱牆黛瓦,玄黑繡金龍的旗號在烈烈北風中張揚, 伴跟著綿長雄渾的號角聲和擂鼓聲, 太廟的前門被數名力士緩緩推開,隨即身著烏黑蟒袍的沈玹騎著駿馬而來,身後跟了百來位戴尖帽、著褐色暗紋武袍的番子。
蕭長寧又問:“錦衣衛那邊可有發明甚麼動靜?”
因為小天子會在太廟冊封皇後, 故而此次祭祖乃是少有的大祀。
林歡躊躇了半晌,終是抵擋不了棗糕酸甜適口的引誘,以眼神向蕭長寧扣問過後,這才謹慎翼翼地撚了一塊放入嘴裡,歡暢得兩隻眼睛都眯成了新月。
蕭長寧一愣,而後脫力地跌坐在車中,喃喃道:“已經……開戰了?”
而此時一街之隔的另一邊,蕭長寧的馬車驀地一沉,接著,強大的劍氣騰空而來,竟將馬車車頂全部兒削翻,蕩成齏粉!
“這到底是如何回事?”回東廠的馬車上,蕭長寧眉頭緊蹙,百思不得其解:莫非太後真放棄脫手了?
六合蒼茫,宇宙浩渺,站在此處,你隻覺芸芸眾生,亦如滄海一粟。
“東廠逆賊,儘已伏法!本宮奉太後孃娘之命,前來救援長寧長公主回宮。”
霍騭身披飛魚服,手執繡春刀,騎在高頭大頓時,遙眺望著沈玹,沉聲道:“浮雲蔽日,奸宦當道,奉承天子,挑釁風雲。沈玹,東廠已毀,你局勢已去,何必螳臂當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