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到親姐,蕭桓將嘴一癟,眼淚很有決堤之勢,悲慼道:“阿姐……”

秋老虎來勢洶洶,氣候還是酷熱,蕭長寧隻披了件單衣便下了榻,伸手接過宮婢遞來的綢帕,胡亂為蕭桓抹去眼淚,問道:“皇上這是如何了?太後又叱罵你了?”

“幫手哀家和天子,殺了沈玹。”

話音剛落,一向垂首的沈玹忽的抬眼看她。

小天子發育的快,此時已與蕭長寧普通高了,像條大狗似的撲過來,蕭長寧隻到手忙腳亂地擁住他,反被撞得後退一步。衣裳被天子的眼淚鼻涕抹濕,蕭長寧長歎一口氣,屈指彈他光亮的額頭,“說罷,皇上做了甚麼對不起本宮的事?”

見蕭長寧掙紮不語,梁太後懶懶起家,和順地握住蕭長寧顫抖的手,拿下她手中的簪子。

蕭桓在浩繁姊妹中排行老六,是蕭長寧一母同胞的親弟弟。餘貴妃病逝後,年紀尚小的蕭桓被寄養在了暮年喪子的梁皇後膝下。客歲冬,先帝忽然長眠,蕭桓在梁皇後的攙扶下登了基。

慈寧宮內,蕭長寧眼睛紅紅,“你們都欺負我生母早逝,是個冇有背景的不幸兒。”

沈七低著頭,蕭長寧看不清他的模樣,隻見一顆血珠沿著鬢角劃過他肥胖豪氣的臉頰,又從光亮的下巴處滴落灰塵。

她以性命相逼,梁太後隻是一聲嘲笑,淡然地看著她作妖,如同在對待一個笑話。

春陽恰好,落紅飄香,那少年一身暗沉的赭石色寺人服沾了泥水,後背的衣裳因鞭刑而分裂成布條,鞭傷異化著血跡,肮臟不堪。可奇特的是,固然身陷囹圄,那少年卻無一絲狼狽之態,半聾拉著眼瞼,睫毛投下一片帶著涼意的暗影。

恍若驚雷當頭劈過,蕭長寧刹時復甦,麵色煞白。

這少年寺人,便是沈玹。

梁太後聲音沉沉,“長寧,哀家實話同你說,你今兒便是死在哀家麵前,這屍首也得穿上嫁衣,抬入沈家的祖墳。你向來是個聰明人,當知甚麼叫做‘識時務者為豪傑’。”

蕭長寧瞳人一縮,抽脫手,後退一步。

頓了頓,她端起案幾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清冷的目光掃過蕭長寧的麵龐,“更何況,沈提督一貫是睚眥必報之人,若非你曾經對他做過甚麼,種下了孽果,他又為何看不上其他幾位長公主,恰好點名要娶你?”

帷幔外站著一人,模糊有抽泣聲傳來。蕭長寧一手扶額,一手撩開杏黃色的紗帳,果見十四歲的小天子蕭桓不幸巴巴地站在床榻邊,稚氣未乾的臉上還掛著兩行濕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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